原本熟络的氛围瞬间安静下来。
郑月容却浑然不觉似的,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你这孩子,都成了夜世子的通房了,怎么还能叫姐夫呢,应该改口叫夫君了。”
舒年姝身体一顿,额间又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夜启淮一言不发,只有手腕上缠着的佛珠摩擦着宽大的衣袍,发出窸窣的响声。
他自顾自的端起茶碗,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房中事被外人指点探讨。
夜老夫人看着自家宝贝孙子看破红尘的样子,心中的郁结苦闷无人可说,索性一并撒到了沉默的舒年姝身上。
“舒府可真是会教养人,小小庶女,连嫡母教诲都敢不听。”
郑月容慌了神色,下人们也乌泱泱的跪在阁楼外。
舒琳琅却在此刻站了出来,颇有着未来主母的风范:“奶奶,是我平日里太骄纵年姝,但年姝年龄小不懂事,我这个做姐姐的甘愿受罚。”
她言辞恳切,表情真挚,做足了全心全意为胞妹考虑的长姐姿态。
但这看似诚恳的代妹受罚,字里行间都在暗示舒年姝恃宠而骄。
舒年姝被恶心的紧,但自己再倔强下去,也只会给舒琳琅母女俩做文章。
她不做争辩,低头轻抿了口茶水,即使内心羞耻,但耳尖仍泛起红晕。
迟疑片刻,一声害羞带怯的“夫君”在席间响起。
看着舒年姝好拿捏的模样,舒琳琅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席间原本冰块似的气氛如同春风拂过,瞬间消融。
推杯换盏间,无人在意舒年姝未曾入口过一道饭菜。
亲昵的郑月容在忙着给夜老夫人敬茶,宠溺的姐姐殷勤的给夫君夹菜,反倒显得是舒年姝矫情又做作。
舒年姝注意到斟茶婢女鄙夷的视线,心里烦闷非常。
偏偏郑月容像是察觉冷落到她似的,从席间夹了块牛乳糕放到了她面前:“年姝啊,我记得你平时不是最喜欢吃这种甜丝丝的糕点了嘛?怎么都不吃啊。”
牛乳糕安静的躺在靛青白玉盘里,香甜的味道萦绕在舒年姝的鼻尖,却让她无端想起自己在舒府的那些被调教的日子。
胸前被束缚的双乳已经泛起点点湿意,抬头对上郑月容意味深长的目光,舒年姝屈辱的意识到,郑月容怕是担心自己万一真得了夜启淮的宠爱,反而不听从舒琳琅的管教,这才来敲打自己。
夜启淮看着席对面坐着的舒年姝,眼神愈发冷冽。
舒琳琅察觉到夜启淮的目光,借着夹菜的由头,微微伸手挡住了他的视线。
“夫君,这道西湖醋鱼味道可鲜美了,你要不要尝尝?不过听大厨说,最好吃的杭帮菜最好到当地去吃,你愿不愿意陪我去西湖边逛一逛啊?”
脑袋轻歪,明明嫁做人妇已经两年有余,一直未经过雨露滋润,但舒琳琅身上的成熟与娇俏却夹杂的恰到好处。
夜启淮不想理会,侧脸却对上了夜老夫人审视的目光。
他这才放下筷子,对着满脸期盼的舒琳琅勾起唇角。
只不过他的笑容里满是恶意:“西湖?我倒是想起有几个师兄弟在灵隐寺内修行,如果娘子愿意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去和他们叙叙旧。”
舒琳琅脸色煞白,目光慌乱的看向郑月容和夜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