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弯腰捡起锄头,另一只手掀起花谢的裤子:“只是有些红,没青,不严重,药都不用擦。”
花谢也弯腰看了看,白皙的皮肤上出现一抹红,已经不疼了,她揉揉小腿,整理裤子:“谢谢姐姐关心,我在家没做过这种活,不知道怎么照料这些金贵的茶树,怕把娘娘的茶弄死了。”
这也不是假话。
青梅笑笑:“谁在家会做这些,不都进宫之后学的,来,我教你。”
花谢一脸乖巧:“谢谢青梅姐姐。”
下午申时前一刻,良妃回来了。
良妃累了,回来就躺下歇息,看起来柔柔弱弱的。
下人们有在殿外等候,有的在歇息,花谢干了一天的活儿,趁着主子睡觉时也歇歇。
“青芒姐姐,二皇子长得怎么样?陛下可有要给他选妃?”红竹好奇又大胆地问,毫不矜持。
打听二皇子的事并没有什么不合适,这二皇子第一次出现在皇宫,许多人都不认识他,谁都好奇,了解了解他,也省得日后不小心冲撞了人。
宫女们进宫的目的,就是为有朝一日飞上枝头,对皇子们抱有希望很正常,谁不想获得贵人青睐,恩宠在身?
正要躺下的花谢望向青芒,也来了兴致。
花谢这屋就青芒陪良妃去参加宴会,大家都看着她,平日里有些傲气的青梅也侧目。
青梅望了青芒一眼,又低头给自己被茶树的枝叶划出痕迹的手擦拭药膏,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道:“大皇子也在吧,大皇子还没立妃呢,二皇子不会这么急吧。”
青芒望了青梅一眼,然后看向后辈,她没有让大家失望,含笑大方地回道:“二皇子虽是从小在宫外长大,但气宇轩昂,翩然俊雅,比宫里人见识广,多一份飘逸洒脱,不拘小节的气质,我看是别有一番魅力。”
青梅提到大皇子,明显是拿大皇子与二皇子比较,怀疑二皇子在民间长大,难拥有皇家气质。
青芒给二皇子正名,人家生来是皇子,就是不在皇宫长大,也是养尊处优的。
听青芒的回答,青梅抬眼笑了笑:“呵呵,这么说,这二皇子还是养得挺好的嘛,陛下还真是重视二皇子。”
青梅一向大大咧咧,说话不太谨慎,经常讨论主子。
“今日可有哪家贵女得二皇子青睐?”青梅不负众望,接着提出桃花问题。
花谢和红竹眼光闪烁地看着青芒。
青芒笑笑摇头:“这二皇子是不受拘束之人,向陛下皇后还有宾客们敬酒之后,就拉着顺眼的贵子们离席玩去了,没见跟哪家贵女单独说话呢。”
“哟,这么看来,这二皇子并非风流倜傥之人啊。”红竹捋捋垂至胸前的头发,俏脸透着欢喜的笑。
“才第一次露脸呢,哪能一次就把人看透,”青梅瞧着年轻的姑娘,笑容不变,“反正没我这个老姑娘什么事了。”
青梅跟青芒同一批进宫,十九岁。
花谢瞪了青梅一眼:“姐姐太消极了,姐姐可比外头的女子强多了。”
青梅自嘲一笑:“从宫里出去的女子自是不愁嫁,回老家还挺抢手,夫家也不过是看上咱们带出去的好处罢了。”
“唉,不说了,总之啊,有个希望的目标是不错,日子不会太无聊,但也不能盲目了。”青梅说着收拾药膏,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到自己的床榻边,没形象地就倒下。
花谢和红竹对视一眼,又看向青芒。
青芒望着蒙头大睡的青梅,含笑摇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做自己的事去了。
花谢也躺下休息,脑子却还在运转,想着该怎么完成男人吩咐的事,越想越烦,她干脆不想了。
天黑时,良妃醒来。
花谢看着炉子烧水,给良妃准备热水澡,红竹在一旁煮茶。
花谢看看红竹,望了门外一眼,叹了口气,幽幽道:“唉,这宫里头有多少姑娘是能在二十五岁时回家的?咱们娘娘好,能回家的人不少吧?”
红竹抬头望了花谢一眼,也没顾虑地聊起来:“我听说,能回家的宫女,是所有宫女人数的三分之一以下,你说能有多少?咱们主子是不错,但是,只要冒犯了主子,下场都是惨的。”
花谢一脸紧张:“红竹姐,那,那咱们晨明宫,有人无故不在过吗?”
“什么无故?”红竹抬眼,眼眸清澈,“都是犯了错,不守规矩,该受罚,怪不得他人。”
花谢一愣,随即道:“姐姐说的是,那是犯了什么错?”
“手脚不干净呗,也是大胆。”红竹叹了口气,摇摇头,“皇宫华丽奢靡,易引起人的贪欲,有贪念正常,重要的是,不要付出行动。”
花谢一脸好奇地追问:“咱们寝宫里的人?”
红竹瞄瞄外面,然后凑近花谢,压低嗓音道:“你来之前有个叫‘墨柳’的大姑娘,她偷了主子的物品,被发现,当日就杖毙了。”
花谢睁大眼,惊讶又害怕:“这……她怎么想的,怎么敢做这种事?这不是很容易就暴露的吗?”
红竹解释道:“那是个大姑娘了,本来下个月就要出宫,走之前想捞点好东西呗,唉……”
花谢微微眨眼,一脸好奇道:“墨柳偷了什么值钱的玩意?”
那个男人说被杖毙之人偷了首饰,花谢知道,这只是晨明宫对外的说辞。
红竹回道:“是娘娘的首饰,御赐的。”
花谢一脸惊讶:“这,这御赐的物品她拿了也使用不了啊。”
红竹笑道:“这种物品自不是自己使用,到了宫外转手卖出去,不就成了?宫外多的是销赃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