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了摇头,嗤笑自己痴心妄想,哪里还会有那些日子,过去的时间都是去而不返的。
他走进许久没有进去过的卧室,里面除了床,空空荡荡,原先那些零碎的东西全部都被时春梅扔了出去,现在存放在逯行之那间小小的阁楼里。
十七年来生活过的印记,也随着那些物件,从这个空间移到了另一个空间,现在他站在这里,反倒像个外来人。
去而不返,一切都是去而不返。
元司晨颓丧地扑到床上,脸深深地埋进被子里,忍了又忍才算是没有哭出来。
他缓了许久,忍不住掏出手机,给逯行之发了一个短信:
“可是夏天已经过去了。”
紧接着,他又发了第二条:
“怎么办。”
发完后,他一直盯着手机,等待着随时会收到的回信。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手机熄了又熄,依然一片寂静。
“或许他睡了也说不定”
元司晨这么安慰自己,心里却空荡荡的难受。心里的苦水直往上涌,再晚一秒就要从眼睛里宣泄出来。
终于,手机嗡了一下,元司晨立刻抬起手机,还没有解锁就看见了短信里的内容:
“已往不谏,来者可追。我们还会有无数个盛夏,我发誓。”
元司晨定定地看了许久,直到眼睛酸涩,眼前模糊不堪。
他放下手机,抬起手臂挡在眼前。悄无声息的,袖口被濡湿了一片。
第二天天亮,元司晨一早起床熬了一锅粥,切了几块咸菜放在厨房,趁家里都还没醒,蹑手蹑脚地出门。
在关门的前一刻,背后“吱呀”一声门响,元司晨无声叹气,转过身,正是时春梅。
“你一大早不睡觉起床干什么?”元司晨无奈地问道。
“你干什么去?”时春梅穿着睡衣,语气不善。
元司晨耸耸肩,无所谓道:
“找逯行之写作业,他是年级第一,我不会的他都会。”
两个人默默对视了一会儿,终于,时春梅松了口,语气有所缓和:
“明天就年三十了,今天回来,明天就别乱跑了。”
元司晨愣了一下,没料到时春梅会松动自己的态度,忽然微笑了一下,如释重负:
“好。”
时春梅垂了垂眼,关上了门。
元司晨站在门口,不知所措地拉紧书包带子,直到一阵冷风吹过,他才忽然反应过来。
这是让步的意思?
元司晨挑起眉,无声地笑了一下。
她要是真的想通了,那再好不过,如果只是懒得计较,也不失为一个好的结果。
日子怎么过不是过,能过一天是一天就得了。
元司晨裹了裹略显单薄的棉袄,买了早餐,往逯行之家里走。
一进门,他就和正摆盘的逯行之对上了视线,提着一兜包子的元司晨,和正把包子摆出来的逯行之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