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房子的价格可贵的哩,住大房子和去南朔享福,我不要求你给我这些。”
不奢求荣华富贵,赵蕙兰更关心宋镜歌本身的健康与喜乐,她的笑容和蔼。
“宋镜歌,奶奶只希望你这辈子都平安快乐。”
宋镜歌觉得自己的又有点想哭,她通过摆放书本转移注意力:“我希望奶奶长命百岁,健健康康的。”
“之前你说去校考的钱不用我给,说你自己有攒的钱。”赵蕙兰摸索出口袋中的红色钱袋,“我作为你的奶奶,不能没有表示。”
掏出折皱的绿蓝纸币和圆形硬笔,赵蕙兰把这些钱都一张张摆开铺平,再动作缓慢地迭放同处。
年长者常年用纸钱购买物品,没给宋镜歌转账电子货币,她手部的皮肤粗糙,颇有细小的皲裂,花白的头发留下岁月的痕迹。
见赵蕙兰打算将所有零钱都给予她,宋镜歌连忙开口道:“奶奶,我的钱够用了,你把零钱留着自己花。”
“我这个岁数花不了多少钱,你拿着去外省的在路上,看到想吃的想喝的,用奶奶给你的零花钱买。”
对面没有伸手去接,赵蕙兰把迭好的钱放进了孙女的口袋,她不计较宋镜歌的考试成绩。
“用平常心去校考,最后结果是好是坏都行。”
赵蕙兰给宋镜歌的纸币零零有六张,可能都不够一张去往南朔的车票钱。
但是,受益者觉得奶奶给她的已经够了,对于宋镜歌而言,已经非常多了。
插兜摸纸币时,宋镜歌垂眼看到了奶奶刚分类完的书籍。
赵蕙兰放错了书本,将科普类的图书放到了现代文学小说的标签下。
书店开业的几年来,赵蕙兰从未犯过这样低级的错误。
宋镜歌关联起医生曾谈及赵蕙兰的病情,奶奶极有可能换上阿尔兹海默症,摆错位置的书籍则是预告。
升温的内心再次跌至深谷,宋镜歌指出了赵蕙兰的错误,道明了书籍分类的正确位置。
“奶奶,你把书放错位置了,科普类的图书应该放在门口的那个架子上,你给放到现代小说这块了。”
赵蕙兰盯着腿边的书架,她一拍脑袋道:“哎呀,我老糊涂了,开始乱放书了。”
“奶奶你上楼休息,我在书店看店,再把新书都归类完摆好。”宋镜歌说。
归整新书期间,没有顾客进来买书,宋镜歌坐在收银台前,想到赵蕙兰说过几天有概率会下雨。
打开手机的天气界面,她查看了下周的天气预报,启程离开去校考的后几天,北都可能有降雨。
明日的天气为晴,适合外出游玩,因而北都的青少年摩托机车训练基地如常开放。
魏子程看到许野望从教练的办公室出来,试探他和教练交流的内容:“望哥,你去教练的办公室说啥了?”
“重新报了后天的摩托车比赛。”许野望道。
“教练之前和我们提的那个专业比赛,危险系数很高的,你不是因为泪痣仙女说飙车危险,取消报名了吗?”
魏子程像是得知了什么了解的事情,脑补了一场青春伤痛文学的抓马大戏。
“我都还没开始磕你俩,你们才谈了一个月啊,就分了?”
魏子程的表情开始变得古怪,他给宋镜歌站队,苦口婆心地奉劝身旁的这位许渣男。
“望哥,改改你花心的坏毛病吧,人宋镜歌多好的一个女孩子啊,和你之前谈的那些女生都不一样。”
许野望觉得他再不回应,魏子程都能写出一本四十万字的言情小说了:“我和宋镜歌没分手。”
“没分你还重新报名吶。”魏子程说。
“我爸为了逼我回家,把我名下的银行卡冻了。”
忆起了什么荒唐事,许野望的眼底牵出一抹讥讽,而后他又正了正神色轻笑,多了几分柔软的情愫。
“搞点比赛的奖金,给我的仙女花花。”
“你爸冻了你的银行卡,你爸坏。”魏子程评价起他人的行为,将许野望做得事情落脚到了宋镜歌身上,“望哥你给泪痣仙女钱花,泪痣仙女好。”
没在意朋友评价的结论,许野望收了脸上的笑,切换为平常不务正业的模样:“魏子程,我去参加比赛的事,你别告诉宋镜歌。”
“请组织放心,我守口如瓶,就算这瓶子被摔碎了,也不会主动说一个字。”说罢,魏子程做了一个手在嘴上拉拉链的动作。
“她问你,你也不要说。”许野望补充道。
“可是望哥,虽然比赛的奖金丰厚,但是后天的摩托车比赛很危险,所以我们训练基地只定了一个参赛名额。”
基地教练让学员参赛的主要意图,是想开拓基地训练者们的眼界,魏子程说清比赛的危险度,言外之意建议许野望另寻他发赚钱。
“来比赛的都是专业玩摩托的职业选手,教练当时的意思是让我们重在参与。”
许野望的表现平淡:“我知道。”
“你去参赛,我说句不好听的,输掉的概率很大。”魏子程说出了他的心声,“望哥,你这是拿命去比赛啊!”
魏子程本以为自己的劝说会让参赛者退缩,可对方的反应则不符合他的预期。
因为他不知情这是目前,许野望能想到的,合法合理且来钱最快的途径。
劝告者看见许野望竟然露出了一个释怀的笑,像是在他浑噩沌沌的十八年里,终于寻觅到了活着的价值。
少年方不畏惧即将到来的狂风骤雨,他自是不羁野风,替她狩猎暗寂里的暴雨。
“为了她,这条烂命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