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正香的天下雪被吵醒了,满不在乎地道,“都亏了这麽多年了,你还不习惯吗?”
“酒肆的钱又要补贴不少过去了。”
“那你明年给梨花雪涨价不就好了。”天下雪一副多简单的表情。
醒了就睡不着了,起来挑一身今夜团年饭的衫裙罢了。
“你不当家是不知道柴米贵?你又不让多酿几坛,非要说什麽物以稀为贵。”多酿点不就挣得盆满钵满了吗?
“前些时日的流水宴不是定了一大批江南春吗?横竖亏不着?”她拿着一条浅金色绣海棠的衣裙和一条朱槿色比划。
“红色。江南春是卖了不少,快卖完了,那明年卖什麽?来得及酿吗?”
放下浅金色的裙子。
“茶香酿也差不多了,定价再高一点。”
“翻倍价钱卖。”盖上账本,难题迎刃而解。“你说宴景山怎麽做成王都首富的呢?”
天下雪试探性回答,“因为他不用补贴亏损産业?”
……
“这样,你进京找个由头把我托付给他一阵,我去偷师学艺,争取成为青竹镇首富。”
不愧是你。
天下雪沐浴更衣完毕,穿上了九月选的朱槿色衣裙。她鲜少穿这麽豔的颜色,还有些许不习惯。
九月沉吟,瞧着她半晌,“能把红色穿出清冷感的也就你。”
天下雪:……
根据规矩,家主团年饭前要去祠堂祭拜先祖。
九月感慨,不愧是神秘的大家族,规矩真是又多又奇葩。
大雪已经停了,萧萧的寒风却不休止。
天下雪把香插入香炉,跪下三叩首。
突然,大门徒然被人打开,冷风涔涔而入,门外一大群人蜂拥而至,为首的是天下洺的母亲,紧紧跟随的还有阔兰天下惜,身后全是天下山庄的族人。
天下雪从容地起身,绝美的容颜露出丝丝笑意,她含笑的眼眸扫过衆人,“这般晚了,大家来祠堂干什麽呢?”
意料之中地没人回答。
老太太越过她走到案前把连笙牌位扫落地上,恨恨的眼神盯着天下雪,带着冷笑,“这样的贱人怎麽配跟我们天下氏一族的先人放在一起,髒了置灵位的桌子。”
“我是天下氏的这一任家主,我的母亲难道不应该入天下氏的祠堂吗?”淡漠得没有感情的声音。
“一个通奸的女人不配。”阔兰开口冷笑道。
“是吗?”天下雪停顿了一下,“真相如何,难道上任家主夫人不是最清楚吗?”
“我最清楚的就是连笙那个贱人勾引男人,丢光了天下山庄的脸。”
天下雪丝毫不受阔兰说的话那麽难听所影响,“如今你口中这个贱人的女儿却是天下氏命定的家主,而你们这些王公贵族的后裔却不是,确实应该心有不甘。”
杀人诛心。
你们这些人不是一向自诩高贵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