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师兄,我家没人识字,但村里有一个老童生,可以让他代念书信。”
();() 赵山点点头:
“那就好,不枉你一片孝心。”
……
第二天,陈渊吃过午饭后,又来到文昌街,在远处仔细观察老儒生。
老儒生还是和昨天一样,生意惨淡,一下午只有两三个客人,大多时候都是在看书。
临近黄昏时,他就收摊回家,路上买两个粗面饼子。
如此下来,连续三天过去,陈渊看出了老儒生的窘境。
文昌街上代写书信之人不少,其中不乏三四十岁的中年人。
老儒生年纪太大,老态龙钟,笔墨纸砚又破旧不堪,看起来和其他儒生相差太大。
来此代写书信、请帖之人,往往更喜欢选择年轻的儒生,对老儒生都是敬而远之。
但据陈渊这几天的观察和比对,老儒生的字迹是看上去感觉最舒服的,书写速度也最快。
只是他卖相太差,客人才如此稀少。
第四天下午,陈渊不再待在远处悄悄观察老儒生,而是来到了他的摊位前。
老儒生放下手中的书,抬头招呼道:
“这位小哥,可是需要代写书信……咦,原来是陈小哥,这次还是给家中父母写信?”
陈渊笑道:
“没想到老先生还记得我的名字。”
老儒生轻叹一声:
“这几天客人不多,老朽还记得陈小哥的落款。”
陈渊笑道:
“老先生,这一次我来找你,不是想请你代写书信,而是另外有一桩生意。”
“陈小哥请说,只要老朽能效劳,必定不会推辞。”
“我想请先生教我识文断字。”
老儒生错愕道:
“识文断字?陈小哥不是在跟老朽开玩笑吧?”
陈渊从怀中掏出一个布袋,往小桌上不轻不重地一扔。
哗啦啦!
布袋落在小桌上,袋口张开,露出里面摞在一起的铜板。
“只要先生同意,我每月愿意给先生三百文钱,这里面是五十文钱,算是我的第一笔束脩,等下月初五,我会补齐剩余的二百五十文。”
老儒生两眼放光,把手伸向布袋,但半途又停了下来,抬首看向陈渊,迟疑道:
“陈小哥,你确定要找老朽学习文字?老朽蹉跎半生,连童生试都没过,每月三百文,可够入私塾学习了,何必来找我这个未能进学的老儒生……”
陈渊淡淡道:
“这就不劳先生操心了,若先生不想教我识文断字,那我再另寻他人就是了。”
老儒生苦笑道:
“好,我答应你,老朽都快吃不起饭了,哪有拒绝上门生意的道理。”
陈渊笑道:
“那就多谢先生了,以后先生只需每日午后,教导我一个时辰就够了,这对先生来说,应该没问题吧?”
老儒生拿起布袋,苦笑一声:
“呵呵,我在这文昌街也是枯坐一下午,拿出一个时辰来,自然不是难事。”
“等下月初五,我再奉上剩余的二百五十文,不知可否?”
“我信得过陈小哥,不怕小哥笑话,这五十文对老朽来说,已经是雪中送炭了……对了,老朽名为颜向培,小哥不必客气。”
陈渊神色一正:
“先生既然肯教我识文断字,那就是学生的老师了,学生岂能无理,先生叫我二牛就好。”
“这……哎,也罢,老朽就愧领了,陈小……二牛,我这就收摊,带你回我的居处,教你识文断字。”
随后,陈渊帮老儒生收摊,跟着他回到所住的小院中。
小院内很是寒酸,只有一间正屋和一间厢房,老儒生介绍道:
“这个院子是老朽前几年买下来的,虽然破败了点,但好歹有个容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