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才会赶在容璟去动手前赶到别院,而在他试探来接他的侍卫时,恰巧容璟刚传信推迟了到来的时间,让容千珑对此事深信不疑。
这也正是静善王没预料到的,按照他的设计,容璟和容千珑应该在申时前相见,而奉命前来的禁卫正好能抓到现行。
容千珑猛然想到,静善王一定在让人监视他,他不仅知道庄泾肋夜里来见他,一定还知道容璟亲他。
他在容璟怀里如何挣扎不得,容璟对他有多情难自禁,静善王几乎都知道,所以才有自信设了这样的局,分明是断定他们一定会发生什么,才敢让禁卫去捉。
但是静善王既没料到容璟去的晚了,也没料到容千珑早早赶过去不是为了劝阻,容千珑比他预想到还要在乎容璟千倍万倍
容千珑知道容璟有多恨容千瑜,也知道容璟手段如何决绝,所以他打算这个手由他来动,绝不让容璟卷入争议,将事发的可能扼杀于摇篮。
容千珑几乎笑出声来。
“四殿下?”贺源感觉说不出的怪异,以为他是被气着了,安慰他:“殿下不必生气,谁诬告谁遭殃,只是殿下您…”对容千瑜动手是要作什么妖啊…
容璟踹开门,足足八个个禁卫亦步亦趋的跟着他。
许多双眼睛之下,容璟走向容千珑,将他从地上抱起来放回床上,容千珑忽然害怕极了,他们此时面对的可是私通的指责,旁边这些人可是来捉他们的。
容千珑小声提醒他:“你收敛些,不然我们都要完蛋了。”
“管他们做什么?”容璟声音不大不小,丝毫没有说悄悄话的觉悟:“孤什么都不知道,孤只知道你体弱不经折腾,若是经此一遭出了什么事,那牵扯其中的所有人,都下地狱吧。”
禁卫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无奈眼神向贺源求助。
“太子殿下莫要生气,小人等都是当差的。”贺源赔笑:“劳烦太子殿下与四殿下回宫面见圣上,此事还要由皇上定夺,早些回去,皇上也好早些还二位殿下清白。”
“是板子还是鞭子左右孤皮糙肉厚,是死是活孤也不在乎,可怜了孤的千珑遭此污蔑,无妄之灾实在委屈。”
容千珑感受着容璟收紧手臂,逐渐贴近的怀抱。他惭愧的垂眸:“也不算无妄之灾,我…”
容璟惊讶的看向他,有一瞬间奢望容千珑此话之意是要承认他的感情,但下一刻容千珑说:“我射杀了容千瑜。”
…
容璟看向贺源,贺源的表情在告诉他容千珑所言非虚,都是真的。
“千珑,你可不要气急乱说。”容璟面不改色,所有人观赏了他的指鹿为马:“容千瑜分明是孤动手杀的。”
容千珑没有反驳,横竖许多双眼睛看到了,是他拿着弓下的大狱,是他亲手放箭。
贺源也觉得最好不要同盛怒的容璟说什么,这位温润谦逊的太子殿下到底带了多厚的假面,他也看不出来,总之面具之下无疑会惊呆所有人。
“二位殿下。”贺源收起笑脸:“随小人走一趟吧。”
上轿时容千珑是被报上去的,他自然是想自己走上去,但是容璟不肯,他存心不肯避嫌。
容千珑反抗不了他,对方才的事仍心有余悸,万幸容璟来的晚了一些,万幸他们没有被人看见举止亲密。
也不知道此时此刻娘亲在做什么,是不是已经听到了风声。容千珑难过起来,娘亲一定很吃惊也一定很担心。
轿子里还有贺源,容璟始终半拥着容千珑,容千珑只能被迫椅靠在他怀里,整个人都极其尴尬不自在。
容璟甚至用眉心去贴他的额头和脸,试探了一会儿轻声说:“万幸没发热,不然我即刻就去弄死搬弄是非的人。”
贺源眼观鼻鼻观心。
容璟旁若无人的用拇指和食指圈住了容千珑的手腕,责怪他:“怎么又瘦了,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容千珑沉默许久,还是没忍心晾着他,“我吃了。”
“我不信。”容璟惩罚似的捏了捏他的脸,片刻后又说:“也是,你待在寺院里,也没什么好吃的,不知道母后是如何让人照看你的,真忍心把你丢到看顾不到的地方去,心真狠。”
贺源要坐不住了,太子当着他的面指责皇后心狠,他恨不得把耳朵戳聋。
“哥!”容千珑也觉得疲惫:“不要再胡说了。”
“好,听千珑的不说了。”容璟按着他的脑袋在自己怀里:“千珑最胆小,胆小的千珑根本不会动手杀容千瑜,是他们乱说的,父皇不会信。”
贺源浑身一僵,这话是说给他听的,但他有几个胆子敢在皇上面前包庇容千珑。
容千珑离宫将近四个月,正月都没回宫同皇上皇后过年,轿子在隔门停下,容璟想抱他,他将手臂抵住容璟肩膀,小声而坚定的拒绝:“不要。”
容璟很少能被拒绝,但他在看见容千珑那双水光潋滟的眸子时还是投降了,他退一步但也退太多,搀扶着容千珑下轿。
寿丰扑上来抱着容千珑的腿哭:“殿下好狠的心啊,丢下小人自己出宫去了,小人连觉都睡不好了,惦记的头发都要白了!”
容千珑跪坐在地上同他一起哭,来接人的梅琴和竹书也红了眼眶,回了宫人多眼杂,贺源不再温和劝慰,端起主事内官的公正姿态,代表皇上的威严催促道:“皇上皇后都还等着二位殿下。”
容璟搀扶起容千珑,紧密的扶着他上了软轿,容千珑对梅琴和竹书表达感谢:“连累娘亲惦记我。”
竹书连忙说:“殿下说这样的话,娘娘要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