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樱惶惶不安地从满喜宫出来的样子被玄司尽收眼底,“主子,这灵才卿行动可真快呀,巴结玉侍巴结得够明显啊。”多福面露不屑,对着雪樱的背影直翻白眼。
“你看他那副六神无主的样子,可见是在玉侍那碰了钉子,那灵才卿一看就不是个省油的灯,但他想对付玉侍,那可就太天真了。”玄司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闲来无事也到处逛逛。
“玉侍虽晋封,可主子你也晋了位份,那灵才卿真是目光短浅,身份虽然低贱,可这眼眶倒是高着呐!”多福不满雪樱巴结韵君而忽视了自己主子。
“看来又有一场好戏看了,多福,去查查灵才卿的出身,就当给玉侍这场戏里再添一份精彩,也算是给他荣升父妃的一份礼物。”玄司的话令多福十分不解。
“主子,你这么做不就等于向玉侍低头?”多福的态度有些愠怒,语气中带着一丝指责。
玄司看了看他,沉默半晌,像是为自己辩解似的说道:“兴许以后还得在他的庇佑下与陛下孕育子嗣,现在不低头,以后的头更抬不起来。”
“主子,你代表的可是整个大羌,身份尊贵无比,怎可向一个从小小赤离来的俗人低头!”多福越不像个奴才了,竟像主子般教训起玄司了。
这次玄司没再忍让,直接一巴掌扇在了多福的脸上,很淡然地说道:“多福,你是我从府上带过来的人,所以我对你格外珍惜和迁就,但你记住,奴才永远都是奴才,永远都骑不到主子头上,我怎么做事不需要得到你的允许,更不需要向你禀报原因,你做好我吩咐给你的事,这便是你的职责了,至于大羌和我之间的关系,无需你这个做奴才的操心。”
“主子息怒,奴才也是为了主子好,为了洛家好,想尽快为大羌立功,羌王还能善待老爷和夫人。”多福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说他对玄司也是忠心耿耿,只是有时候急功近利,反倒惹得玄司不高兴。
“做好你的事。”玄司转身往端仪宫走去。
另一边的雪樱总感觉有什么事要生,他从满喜宫回来后心里就惴惴不安,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再次去巫师那里。
“师父,弟子怕是又遇到难事了。”雪樱跪在巫师的身后,低着头,等待着斥责。
巫师掐指算了算,叹了口气,像是对雪樱说又像是对自己说:“唉,天命难为。”
“师父,何出此言?”
“为师早已算出国运,你的出现让我以为遇到了转机,以为这是天意,没想到还是一场空,逆天改命已是虚妄了,雪樱,若你能安然在这深宫中度过余生,便是最好的结果了,是为师害了你。”巫师摇着头绕着雪樱走了一圈。
“师父……”
“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还没等雪樱说完,巫师便下了逐客令,他已算到,命数到了。
雪樱带着疑惑回到了长恩宫,他前脚刚进宫,后脚巫师自尽的消息就传了过来,震惊之余悲伤也逐渐从心底蔓延出来。
为了表现出他和巫师并没有关系,生生地把眼泪忍了回去,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得知巫师死去的消息,远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哀痛,她很少找巫师占卜,因为她始终相信自己的决定,但巫师的职位对于圣女国来讲也是很神圣的,便也按规矩把巫师风光大葬,给了他最后的体面。
巫师死后,雪樱在惶恐中度过几日,一切还是那么平静,韵君那边也没什么动静,仿佛什么都没生过一样,这让雪樱稍微放心了一些。
“主子,禾秀人来了。”陌清禀报道。
“让他进来吧。”昭歌是唯一能帮助雪樱的人了,当然,这只是雪樱认为的。
“看来你失手了,一连几日满喜宫那边也没什么动静,你那盆破花到底管不管用?!”昭歌很是不客气,自顾坐在雪樱对面的榻上,也未向他施礼,开口便是指责。
此时的雪樱也顾不得那些所谓的礼节,他轻抚着桌上的玉兰花,说道:“我想收手了。”
“收手?你收得了吗?!”昭歌把那盆玉兰花拨到一边,看着雪樱的双眼问道。
雪樱沉默了,他甚至有些后悔和昭歌联手了。
“木已成舟,你已经没办法回头了,英瑾贵侍只是开始,至于怎么才能完美地收场,那就看你的了。”昭歌喝了一口茶,反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出主意,唆使雪樱下手,若是成功便可坐享渔翁之利,若是失败也没关系,反正事都是雪樱做的,跟他没什么关系。
“陈韵君不是好对付的人,我斗不过他,你根本不知道他有多难缠,我站到他面前仿佛一丝不挂,里里外外被他看了个透彻,他说的每一句话的背后都是无尽的陷阱,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躲避,你放过我吧!”雪樱双手撑着头,眉头紧蹙着,他怕韵君,感觉在他面前自己是完全透明的,没有一丝秘密。
“可我们只有扳倒了陈韵君才有可能登上帝后的位置。”昭歌进一步劝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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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对帝后之位没什么兴趣,我只想保全圣女国。”雪樱站起身,背冲着昭歌。
“可是我想,我们之间总有一个人要当上帝后的,难道你愿意看到帝后之位落到陈韵君这个外族人的手中?!如果帝后之位落空了,我们拿什么来保全圣女国!”昭歌倒也不隐瞒,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当然,他的真实想法仅限于帝后之位,至于保全圣女国的说法,他只不过是随着雪樱的话去说,以此来劝慰雪樱不要退缩。
“你想当帝后可以啊,那你就自己去争、去斗,不要再扯上我了。”雪樱根本不吃昭歌这套,想直接断了彼此的联盟,他现在慌乱得很,韵君的手段他是领教了,这让他有了很大的心理阴影,再加之巫师的离去,他更没了主心骨,此两番下来,他最初的斗志消退了大半,逃避是他现在最想做的事。
昭歌轻蔑地笑了笑,不在乎地说道:“随你,希望灵才卿别后悔。”
“陌清,送客。”
“不必了,我自己会走。”
昭歌带着小牙子回到了荣华宫。
“主子,奴才看灵才卿有点儿不安分啊。”小牙子端来一盘米糕放在桌面上,又沏上一杯茶送到了昭歌面前。
昭歌接过茶,并没有立刻喝,而是放在鼻端处轻轻地嗅了嗅,然后十分哀怨地叹了口气,说道:“自己不得宠,连喝的茶都是陈茶,一股子霉味儿,闻着就恶心。”
“那奴才再给主子换一杯。”小牙子说着便伸手去接昭歌手里的茶。
“倒掉吧,不用换了,把药给我拿来,我就不信了,没有那个灵才卿,我还登不上帝后之位了。”昭歌虽然出身寒微,但野心却不小,他一直都认为远星对他是有真情的。
喝完药已是夜深了,昭歌遣退了小牙子,想着自己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宫医一步一步地成为了后宫的主子,是幸运也是不幸运,本以为以后会荣华富贵傍身,没想到自始至终都是别人手里的玩儿物,若继续下去,早晚有一天他会死在别人的手里。
眼下他最想除掉的人就是陈韵君,五儿的事就像一块大石头一样死死地压在他的心头上,韵君一天不死,他便一天不得安宁。
还有雪樱,他坏了自己计划,让他离帝后之位又远了一步,对,先寻机会除了雪樱。昭歌像疯魔般地想着、恨着,他觉得后宫除了远星都对不起他,报复之心如熊熊烈火般不可阻挡。
“陈韵君、雪樱,我要让你们不得善终!”昭歌咬牙切齿地自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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