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翎忽的想起一个很要紧的问题来:“除了你之外,你们家别的人都在哪儿?”
张玉映冷笑一声,显然与张家其余人极不和睦——想想也是,都已经彻底决裂了,最后还因为那一家子人被搞成了奴籍,险些落到仇人手里,这能不窝火吗?!
她告诉乔翎答案:“全家都被没入教坊司了,首恶估计会择日问斩!”
乔翎没去想后一句,这会儿她还在为前一句所震惊:“啊?!全家???你爹跟你哥哥也???!!!”
张玉映对她的反应感觉很奇怪:“娘子不知道吗?”
乔翎理直气壮:“我是乡下来的!”
张玉映抖了抖眉毛,告诉她:“最开始的时候,只有罪官家的女眷会被没为官奴,圣人曾经想过要废奴,只是因为阻力太大,被迫中止了,大概是为了赌气吧,没废成,所以就加了一条,罪官及其家中男眷也要被没为官奴。”
“虽然不值得大肆庆贺,只是对于女儿家来说,倒也算是一件好事,起码那些想要羞辱政敌的人不会再去找她们——直接就朝着正主去了。”
她又一次奇怪道:“娘子居然不知道?”
乔翎瞠目结舌道:“都说了我是乡下来的!”
说完,又“噫”了一声:“那你爹跟你哥哥现在……”
“谁要关心他们的死活!”
张玉映冷冷一嗤,看乔翎一双眼睛瞪大了,圆圆的,猫一样堆满好奇的盯着自己,想了想,又有些幸灾乐祸的道:“运气好的,在卖唱,运气不好么,大概在卖银吧!”
乔翎不由得咬住了自己的手指头:“……”
噫~
你们神都啊!
第8章
张玉映没打算理会张家的人。
自从逼嫁不成,两边的关系就很恶劣了,待到对簿公堂之后,说是生死仇人也不为过。
这会儿又来找她,肯定没什么好事!
芳衣见状,马上就朝那小厮道:“不必跟他客气,马上撵走,要是敢在门外耍赖,就扭送到京兆府去!”
她是老太君身边的人,说话显然有用,那小厮麻利的应了声,很快走了。
芳衣又劝说张玉映:“张小娘子且在府上安心住着,不必理会那些糟污小人!”
住所都是早就准备好的,家具陈设,样样妥当。
芳衣先领了十来个侍女过来给乔翎见礼:“以后娘子若有驱使,只管吩咐她们便是。”
交代完之后,又从怀里取了本册子出来,双手递上:“这是府上给的聘礼,并老太君给您筹备的嫁妆,都在后边院子里搁着,娘子稍后可以过去核对,若要取用,只管同那边妈妈说一声,也便是了。”
乔翎接到手里,看也没看,先道:“实在是叫老太君费心了。”
芳衣一笑,露出两个酒窝来:“整个神都,谁不说我们老太君慈祥?那么多勋贵门庭,再没有比我们家和睦的了!”
等她走了,乔翎顺势往塌上一躺,看着帐顶上绣的海棠,长舒口气。
张玉映坐在圆桌前翻看那本礼册,低声同她道:“老太君真是体贴人,聘金跟嫁妆之外,额外也贴了两千两的银票给娘子呢!”
乔翎“哎”了一声:“早知道,也该给老太君一瓶药丸的!”
张玉映忍俊不禁,笑完又说:“娘子还是去置办点东西吧,左右手里边也有了闲钱,去打一些小玩意儿预备着赏人。老太君跟二夫人那儿,也该预备着回礼,东西贵重与否还在其次,总该表个态度出来……”
乔翎麻利的应了一声:“明天就去办!”
前脚刚应承完,后脚就有人来报:“包府那边使人来给娘子送东西呢。”
包府?
哪个包府?
别说乔翎,就是张玉映,初听时也怔了一下,不明所以。
还是外头的侍女机灵,见那二人俱是茫然,赶紧小声提醒:“那是咱们家的正经姻亲,国公生母罗氏夫人的妹妹嫁去了包家。”
乔翎马上会意过来:“原来是国公嫡亲的姨母!”赶忙叫请来人到厅房去吃茶。
心里边忖度着,我今日才到越国公府,包家姨母那边就使人来送东西,可见一直都留心着呢……
到厅堂里去一瞧,来的是个中年妈妈,说是姓苗,头发梳的整整齐齐,脸上带笑,朝她行礼:“我们夫人听说娘子来了,很是高兴,特地差我来问候娘子。”
说着,送上了礼单:“舅老爷人在胜州,肩膀上又担着差事,上回进京还是两年前述职的时候,怕耽误了外甥的喜事,所以早早备了贺礼叫我们夫人代为收着。”
乔翎心下感慨,脸上难免愈发客气几分,同苗妈妈寒暄许久,再三挽留不住,才叫人好生送了出去。
她问先前告知自己包府由来的侍女:“素日里罗夫人同府上往来的多吗?”
侍女神色有些为难:“每逢年节的时候都会来往,但是寻常日子里很少来。”
乔翎面露了然,明白这是罗夫人的谨慎和体贴。
打开礼单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她不由得轻叹出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