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了咬嘴唇,不太喜欢两个人现在的氛围。于是她率先开了口,笑道:“那每天都跟你汇报一下小猴子怎么气我的。”
“哈哈哈。”那头也笑起来,从善如流接道,“好啊,给我看看热闹。”
只是两个人笑得都有点假。
假模假式的扯了一会儿,陈慕江说没什么事那他先忙了。
关一禾说好的。
电话被干脆挂断,关一禾微张的嘴动了动,随后微乎其微地撅了一下。
心情似乎跟以往有些不同,但她来不及深究就重新投入到了驯猴大业中。
最后是关泽看不下去,联系了文若柳要她帮忙找个靠谱的本科学生来教关炜烨。
关一禾旁听了一节课,确认学生教得还行后才放下心来,只是每天依旧准时准点在微信上审查关炜烨的作业。
一顿折腾又是半个月过去,终于闲下来的关一禾刷朋友圈刷到了陈慕江。
他简简单单发了几张图,有景有人。
她点开看,合照里是他要好的几个兄弟,其中还有那个叫她“陈嫂”的男人。
看完她抿了抿嘴,没有点赞。因为她后知后觉,上次挂了电话后,陈慕江没有再找过她。
没找倒也正常,她也没想起过他,更不要说什么“每天汇报”。
但心里总觉得有些怪异,她知道是因为那一通电话的结尾对话造成的。
她和他当时都有些生气,她很清楚缘故:两个人互相有好感,睡了一觉后更难把握那个度。
可她现在真不想再进入一段认真的恋爱,上一段姐弟恋谈得她心有余悸。
那就只能装傻了。看谁先过心里的坎主动联系对方,当作一切别扭都没发生,还是好炮友;或是再也不联系,下一次再见就是陌生人。
她都能接受。
谈了这么多段恋爱后,她最能接受的就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感情真的能让人一辈子放不下。
她轻吸一口气,划走了他的图片。
男人的事让关一禾略微烦心了一会儿就被她抛到了脑后。
目前占据了她大部分脑容量的烦恼都只跟一件事有关——
重新写曲子。
时隔许久再次打开fale的感觉很奇异。
关一禾对着五线谱发了十几分钟的呆,然后意识到:尽管她学了二十几年的音乐,一朝放下再捡起来还是很困难。
她的大脑空空,完全不知道要创作些什么。
她还给自己找理由:主要是没有thea啊,有ovent也行。或者给我个委约,告诉我一个配置,好歹有个写哪些乐器的大体规定,我也不至于这么茫然。
可是她年纪轻的时候写东西,哪来那么多先提条件?读本科时,喝了一夜的大酒,困得要死也能在临睡前突发灵感然后跳起来写东西。
可能只是一段模糊不清的旋律,也可能只是一个大框架,甚至有时只是对某种音色的想象——但她随时随地都能记下一些灵感。
至于动机?她最讨厌的就是动机。本科的学期大考是要给动机然后发展的,她当时吐槽了好多次说这样的考试限制想象力。
关一禾瞳孔逐渐聚焦到依旧一片空白的电脑屏幕上,随后深深叹了口气。
她轻咬住下唇,手上不收控制地擦起了桌面上的灰,擦完又捣鼓了几下书桌上的书,重新摆放了它们的顺序,随后又站起来翻了翻书架上的谱子。
下一步拿起了收纳盒里的指甲刀。
反应过来的她:“……”
泄愤般关上了电脑,她换好运动衣打算去健身房跑会步,给自己颓废的一天制造一点积极上进的假象。
刚坐上车,手机弹出了好几条微信消息。但车库里信号不好,顶框一直显示“收取中”。
于是她到了健身房才重新打开微信。
这一看,她拉伸的动作立刻缓慢了下来。
真,好久不联系的李桦给她发了消息,是非常正经的消息,工作相关的事宜,但他不是要找她拍照。
——他问她还接不接写曲儿的活。
关一禾一瞬间有些愣神,但手指已经动了起来,点了通话请求。
李桦没接,过了一会儿回了电话给她。
她直接走到了休息区坐下,“喂,学弟,刚刚信号不好,不好意思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