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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灰白色的烟雾缓缓升腾飘散,弥漫着一股薄荷香气,
“他是一个太温柔的人,太优柔寡断了,长得凶神恶煞的,龇牙咧嘴冲你大吼大叫,可你只要摸摸他的头,他就会摇着尾巴过来舔你的手。
所以就算再想扔了我,只要我不放手,他就狠不下那个心,”
白雪回头看一眼窗外,午后阳光温暖得令人昏昏欲睡,她眯起眼睛笑,
“可现在我放手了,你看他,头都不回就走了,真是如释重负啊。”
“你可以再打个电话给他啊,”肖羽温热的指尖摩挲着她冰冷的耳垂,“白银沙尘暴很厉害,要注意安全。”
白雪眯着眼睛,阳光明媚得刺眼,阳台的房顶拐角处结了一张蜘蛛网,一只小虫被黏在上面,蛛网的尽头一只红色的蜘蛛在飞快爬向那只小虫,快得整张网都在颤抖,
“你怎么知道他在白银?”白雪被暖烘烘的太阳晒得睁不开眼睛,望着窗外,懒洋洋地开口问道,
“在病房里,你们说话的时候我在外面。”肖羽的柔软的指尖滑过她的脖颈,换成半握的姿势,将她纤细的脖颈握在手里,摩挲轻抚,
“是吗?”白雪歪着脑袋看着那只红蜘蛛撕碎小虫,吃得只剩两只触角,锯齿状的嘴巴还在咀嚼,“我记不清了。”
她说完掀开羽绒服起身,锃的一声,沙发底下的那把刀被她拔出来,她握着刀站起来向卧室走去,
“我累了,去睡觉,你自便。”
她说着已经走进卧室,两脚蹬掉运动裤,只穿着内裤就钻进被子里,侧躺着,像婴儿一样蜷缩成一团,握着刀的手垫在枕头下面,灰色窗帘遮住阳光,只有些许微光透进来,卧室里一片晦暗,就该睡个昏天黑地日月无光,
她好累了,觉得这辈子好无聊,无聊得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东西,哪怕现在外面的人去厨房拿了刀进来给她脆弱的脖颈一刀,她也觉得无所谓。
她闭上眼睛,听到门轻轻开了,无声无息,他不仅走路没声音,连呼吸声都没有,人一辈子要过得多么如履薄冰才能练成这样的本事,
“你不累吗?”她阖着眼睛轻声问道,
“累啊,”身后的人声音低沉,和以前所有时候都不一样,原来他真实的声音是这样的,
白雪感到旁边的床凹陷下去,他躺上来,躺在她身后,犹豫一秒,从身后揽住她的腰,把她整个人圈在怀里,大手覆在她小腹上,他的手掌竟然是滚烫的,轻轻抚揉她平坦的空荡荡的肚子。
“你有没有希望过做一个正常人?”白雪睁开眼看着透出微光的深灰色窗帘,
“有很多缺点,或者就像你说的,是个没什么用的废物,但至少可以从正常的事情上感到满足,比如买了漂亮衣服,吃了好吃的东西,看了一部好看的电影什么的,而不用一直克制,拼了命忍着不去做那件最能让你感到高兴的事,因为你知道那件事是错的……
肖羽,你有没有希望过做一个正常的男人?”
“有啊,”肖羽把鼻尖埋在她发间,轻嗅她发丝的芳香,“现在。”
他轻吻她的脖颈,一路吻到光裸的肩膀,蝴蝶骨,啪嗒一声解开她胸衣的扣子,白雪觉得胸前一空,紧接着一双光滑的手抚上她柔软的胸部,揉捏抚摸,
最敏感的肌肤被触碰让白雪后知后觉他手指比一般人光滑细腻的原因,
他没有指纹。
“他就像现在这样做吗?”肖羽轻轻掰过她的肩膀让她平躺,他撑在她上方,两条腿分开她的双腿挤进她两腿之间,低头轻啄一下她的唇瓣,再一下,渐渐变得熟稔,他含住她的双唇舔舐吸吮,舌尖钻进她的贝齿,含吮交缠她温软湿滑的小舌,冰冷的喘息也变得急促滚烫,
她的刀尖就在他后背游弋,对准他的脊椎,可他睁着眼睛看她的脸,轻咬吸裹她圆润的下巴和纤细的脖颈,漆黑的柳叶眼里盈满破碎的星辰,
他缠住她耳鬓厮磨,最后却只能气喘吁吁趴伏在她裸露的胸口,将脸埋进她的颈窝,
“可希望是没有用的,我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希望是没有用的,我不能像他那样爱你,也不能让你的肚子孕育出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果实。”
他翻身仰面躺在床上,望着卧室漆黑的天花板,
“我今天杀了一个人,毁了我的人,他姓钟,是我们孤儿院的院长,我七岁就被他卖给了别人,不对,是租,谁想玩都可以跟他借,就像小时候借盗版光碟那样,付点钱就可以了,他想赚钱,而我们就是他的摇钱树,
你知道人类才是恶魔吗?欲望,欲望是无止境的,他们有了钱和权,玩腻了女人,没有女人能满足他们的欲望了,于是他们看到了我们,这些没人要的孩子,柔软的四肢和小身体,玩坏了扔掉就行了……”
他说着转过头看着白雪的侧脸,“白雪,有一个问题我只问你一次,”
黑暗中只有他的眼睛是亮的,闪烁着细碎的光,白雪想起动物世界里说,鳄鱼和蜥蜴还有蛇其实也会流眼泪,
“你可以留在我身边吗,就我们两个人,没有珍珍,没有徐警官,没有别人来打搅我们,你愿意吗?”
白雪在黑暗里睁着眼发呆,听着窗外百灵鸟唧唧喳喳地叫,肖羽笑了,把脸转过去,“嗯,看来是不愿意。”
“那我们玩个游戏好不好?”
肖羽用手背抚摸她的脸颊,脖颈,一路摸到她的伤口,眷恋地摩挲,
“徐警官,珍珍,你喜欢的那家人,还有你自己,都是赌注,如果你输了,你和他们就会永远从这世上消失,玩不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