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他们回来了,但回来的还是晚了一步,想必这一步二哥会记在心里叮咛他一辈子了,看着二哥把苏晴抱去楼上,我突然觉得这个世界都是残忍的,而二哥在上楼的那一刻忽然的就老了十几岁那么多。
四哥说过,二哥的心曾经冰封过,可二哥的心能为了苏晴封解,可想苏晴在二哥眼中的意义,可是有一天这意义顷刻间破碎了,谁还敢去想这破碎后的那份荒凉。
二哥回到楼上之后足足一天一夜都没有出来过,房门紧闭着,玉叔深知道二哥的规矩,他不出来玉叔绝对不敢去叫门,而其他的人更是不用说,谁也没有这个心情去楼上打扰二哥,无不是心里清楚,二哥需要一个过度的时间,需要整理自己无法平息的心痛。
二哥去了楼上,楼下就剩下我们这些人了,林昕当然是最高兴的一个,打从见了大哥开始就靠在大哥的身旁坐着,吃饭都没离开过一步,就像个孩子见到了大人一样,那样子还真像是大哥的女儿。
苏晴的事情给林家人的心情造成了不小的影像,楼下的这些人即便是林昕都笑不出来,坐下了一直都很沉默。
蒋天送的那张面具摘了下去,蓝色的隐形眼镜也摘掉了,一身黑衣淡定一派的坐在楼下的沙上,身边坐着三哥他们,秦文坐在大哥的身边,蒋老太爷当仁不让的坐在客厅的正中央,犹如一个王者般率领着他的军机大臣们在商议着什么重要的事情,但谁都知道,这时候的重要事情都在等着一个人的决议,但这个人一直都在楼上没出来过,所以剩下的这些人只能是等,等到什么时候二哥他从楼上下来了,什么时候才能做这个最后的决议。
秦振一直坐在蒋天送的对面,而我却坐在无人的地方一个人静静的朝着楼上看着,似乎这时候我最关心的就只能是楼上的苏晴了。
那个假苏晴被二哥毫不留情的毙命了,毙命之后三哥叫人把那个假苏晴装进旅行袋里运了出去,叮嘱要扔到海里喂鱼。
玉叔像是做了很多这种事情,听见三哥的吩咐想也不想的去找了个旅行袋出来,但这一切我都没看见,当时蒋天送一直蒙着我的眼睛,后来又把我的头按在了他怀里,所以我看见的时候地上连点痕迹都没剩下了,看见的也只有二哥抱着苏晴回去楼上的那一抹凄凉的背影了。
“你们这是唱的那一处?”下午四点钟的时候,安静了一整个下午的客厅终于有了一点动静,不难听出这声音和腔调都是来自蒋老太爷,我因此才朝着客厅中央人头聚集的地方看去,可是无意中看到的却是秦振朝着我这边看着的双眼,督见我朝着秦振看去的眼眸,秦振又平淡的移开了,继而去听蒋老太爷说话。
一行人都没有谁说话,只有蒋老太爷一个人在哪里自说自话,但蒋老太爷也没觉得单调,反而是朝着玉叔吩咐,要玉叔准备晚饭,弄些吃的东西出来,还说他看着这帮人都饿了。
玉叔答应了一声去厨房里准备,蒋老太爷又说玉叔一个人忙不过来,把老管家也给支走了,人都走了蒋老太爷才问正经事。
“怎么回事?”蒋老太爷这回的问话有人回了他,无疑这人是坐在一旁的大哥,也只有大哥听他的话。
“二十年前沈家的事情需要有个了解,我们这次出海是为了去见一个人,中途会遇上麻烦是早就想过的事情,只是没有想过对方会真的在海上动手,事先如果不是有人通知了我们,如今我们都葬身海中了。原本打算回来报个平安,但是晨的意思是要放长线钓大鱼,所以就将计就计的唱了一处计中计,没事先和您知会是我们的错,还请您别放在心上。”大哥话落一旁的林昕轻哼了一声,俨然是不待见蒋老太爷追根问底的态度,但蒋老太爷看她一眼都没有,反倒是大哥朝着林昕看了一眼,林昕这才安分一些。
但我听见大哥的解释却不由的心里一阵阵的不舒服起来,这计策要是二哥提出来的,那往后二哥这日子可要怎么过?苏晴出了事情二哥就已经很自责了,这会要是二哥觉得是他回来的晚了才促成了苏晴如今的地步,可想二哥这辈子的有多难受了,余下的时间还怎么熬下去。
低头我朝着自己的手看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蒋天送起身走了过来,坐下将我的下巴抬起来的时候我正看着手,看到蒋天送我才放开了手,蒋天送放开了我的下巴才将我揽过去搂在怀里。
一旁的蒋老太爷又问起了一些事情,我这才知道其中还有个小插曲,不由的目光朝着三哥那边看过去,虽然没看见什么春风得意的表情,但也看出了三哥确实是有些不一样了。
晚饭很快做好了,玉叔和老管家摆满了一桌子的饭菜,一群人说着才坐到餐桌旁吃饭,至于楼上的二哥始终没人敢去打扰。
吃过了饭蒋天送这些人又在楼下坐了一会,之后我累了朝着楼上走蒋天送就跟着我上楼了,进了门蒋天送将我搂在怀里亲了一通,看我总是阴郁着抱我去了床上,上了床我靠在蒋天送的怀里,蒋天送说我的手真冷,冷的怎么暖都不热一样。
“把手放到身上。”觉得实在是暖不热了,蒋天送把身上的衣服脱了,索性把我的一双手放倒了他的腋下,但看他那个顿时要凉死了的样子我又想把手拿回来,不过到最后还是给蒋天送硬拉住了。
房间里关了灯我趴在蒋天送的怀里哭了,蒋天送搂着我一直的拍着,但却没说过一句话宽慰我,或许是太了解了,蒋天送他比谁都清楚,苏晴的事情像是一根刺深深的埋进了我的心里,我要是不哭出来早晚都会憋出病来。
“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哭了很久我才说,蒋天送推开了我又把灯打开了,用被子给我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跟我说:“坏人是得有报应,不然天理难容。”
“可早上我有机会却没杀他。”我看着蒋天送半响才说出一句话,蒋天送撑着笑跟我说:“林家的女人不能杀人,杀了人就不是女人了。”
我咬了咬牙没啃声,蒋天送将我搂过去问我:“以后这种事别再做了,想想我都后怕,万一要是出了点什么事情,以后我这日子得怎么过?”
蒋天送叹息了一声,很久才拍了着我要我睡觉,但向来嗜睡的我不知道怎么了,那晚失眠了,结果蒋天送就陪着我说了一个晚上的话,其中也有关于秦振的话题,但是寥寥数语我和蒋天送便结束了话题。
蒋天送并没有说什么我和秦振以后不能见面不能有私情的话题,反而是调侃我说要是我乐意他也没意见三个人一起过。
听蒋天送说那话的时候我抬头朝着他看了一眼,淡淡的灯光下蒋天送的那张脸漾起了一抹黄色的暖,他就用他那双漆黑如礁石办的眸子朝着我看着,看的我有些好笑,好笑的问他:“这是真心话么?”
“是不是真心以后你就知道了,但我今天说的这话不是玩笑话,也不会有一天跟你说后悔,我想好了。”蒋天送他说,说的真的一样,但我只是转身躺在他怀里靠着,之后就再也不说话了,反倒是蒋天送自己念叨了起来。
“虽然不是很难接受,但我确实想过。”想过我一个人嫁给他们两个?他同意法律也不同意,我和秦振也不同意。
“其实爱这个东西,就是一种心情,一种习惯,前段时间我去海上之前心里就想着,我万一要是回不来了,能放心把你托付出去的人就只有秦振,虽然我之前因为你摆了他一道,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世界上除了我自己,能相信把你托付的人就只有他。生死关头我选择了他活着我去赴险,其中的意义非凡,我没换秦文下来就是因为我相信,秦振能对你好,像我一样的对你好。”
“我记得小时候秦振就挑剔的厉害,什么东西他都得要最好的,即便是大人跟他说我和唐飞是弟弟,得让着我们一点,但最后他都还是当仁不让的把东西给抢走了,占为己有的同时还很瞧不起我们。开始我一直不明白,秦振这么聪明的人为什么会犯那么低级的错误,即便是看我不顺眼,即便是为了争风吃醋,他也不该狠心的打断了我的腿,那样对他而言无疑不是好事,但是后来我才明白过来,这就是所谓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小时候他就是这个德行,什么东西他都要最好的,看上了就得不惜一切代价的抢去,这会换成了女人也一样不能让一步。”
“其实如今我最担心的是我能接受他,他是不是能够接受我,他那个人依小时候看,长大了也没多少的长进,还是那么的独断专横,世界不一样了,两个男人都能一块生活了,两个男人一个女人怎么就不能一块生活了,要是你愿意我就愿意。”
这话说的真有意思,什么是我愿意他就愿意?他是怎么想的,这男人脑子里难不成真进水了,谁听说过一个女人和两个男人一块过日子的,这世界还有没有办法要女人活着了。
“你别胡说八道了,你要是跟我过够了你就说,我还没到赖着你打死也不走的地步,别竟弄些虚的,我就不相信你心里一点介怀都没有,要是没有介怀,当初你疯了一样的跑去乡下,你还不是想先下手为强,你以为谁不知道呢,摆人家一道的时候做的那个干脆,现在说你后悔了,你要是后悔你走吧,明天我换人就是了,别弄得井水不留外人田似得,好像你多大度一样,我怎么看你那心眼小的跟针鼻一样呢,唬谁呢?”没好气的我白了蒋天送一样,听蒋天送说了这么一堆话反倒挥散了不少因为苏晴而来的阴郁,但听我说蒋天送反倒呵呵的笑了起来,笑的人怪不舒服的,抬头又看了他一眼,他则把手放在了我的肚皮上一圈圈的摸着。
“照你这个意思,我要是走了你还不能等我了,还得找个下家?”蒋天送翻身侧躺着,把我的一双手放到了身下,我看了他一眼问他:“我要是走在你前面,你这辈子还找不找了?”
“我没想过你走在我前面,就是真到了要走的那一天,我也想走在你前面,我还想看你哭呢。”这话说的,都死了还看着我哭,看什么?
皱了皱眉,我笑了笑,半响问蒋天送:“你这是吃错什么药了,这么的好心情,都拿我逗玩了?”
“不是吃错药了,是我想通了。”想通了?这要是叫想通了,那全世界的女人不都的哭死了,一个女人嫁给两个男人,一个男人再娶两个女人,还不乱套了,亏他想得出来呢。
“你还想恢复封建时期的祖制?建个大点的宅子,就像是皇宫那样的,然后把我弄进去,给我弄个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什么的?”听我说蒋天送的脸色一寒朝着我咬了咬牙:“美死你了,真不知道害臊了,什么都敢说。”
“还不知道是谁害臊呢,没见过你这么没出息的男人,好好的一个老婆完完整整的你不要,还打算分给别人一半,你要是没吃错药你就是疯了,爱睡不睡,不睡就滚,我的床没那么冷,你不睡我也能焐热。”抬起手我推了蒋天送一把,蒋天送拉着我又搂住了,低头朝着我说:“我没和你开玩笑,我说的都是真的,你想想,三个人要是能好好的过日子,何苦三个人都过不好日子。”
听到蒋天送说我抬头看了他一眼,皱了皱眉,朝着他说:“你是不是后悔了?”
“后什么悔?你当后悔药那么好弄呢,光看见有人后悔了,你见过谁真得过后悔药的了!”蒋天送笑的甚是好笑,可我反倒是有些心慌意乱了,看着蒋天送也实在是高兴不起来,刚刚那要把他轰出去的尽头也没有了,睡意更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