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沈江策的事情,茶水也托小二添好,季凝就带着他往里屋走去。
远远便望见自己的座位上有另一名女子,粉衣罗绸翠纹裙,正低声和沈听说些什么,秦绛尘百无聊赖的拄着桌子听,谢煦靠在后面抱着剑眼神淡漠,都懒得往粉衣女子身上瞟一眼,不经意间抬眸瞧见季凝过来,起身过去接了茶壶。
也没看季凝一眼,弄得季凝还怪不好意思的。
“阿凝你回来了。”
沈听冲她摆摆手,为她介绍着,
“这是柳小姐,正是师父口说的柳家人。”
那粉衣女子闻言站起身来,对季凝浅笑颔首,嗓音温柔的自我介绍着:“小女子柳烟,秦城柳家人,此次秦城之事多谢各位小道长相助,小女子感激不尽。”
低头行礼时,头上珠钗相碰,发出细碎的声响。
抬手将柳烟扶了起来后,季凝笑意盈盈的说着,“柳姑娘客气了,事关秦城百姓,我们绝不会坐视不理的。”
“既然小道长回来了,那各位和我回柳家住吧。”
几个人在茶楼的目的本就是等着柳家的人来接应,自是顺水推舟跟着柳烟回去,路上季凝还给几个人介绍了沈江策,免不了又是一阵互相吹捧。
大概是受了四周密林的影响,秦城内部也是绿荫环绕,遍地都是正在开放的野花,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这是什么?”
季凝指了指前面的一堵墙,上面画着一个圆形的阵法,只是画的
人大概手艺不怎么好,这法阵远望过去就好似一个……
“谁画了头猪在墙上?”
听见秦绛尘的话,季凝终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外表矜贵的秦师兄居然还是个吐槽小能手,而且还一脸嫌弃,醒醒啊师兄你人设崩了!
沈听倒是气定神闲,似是已经习惯了秦绛尘的语出惊人,自动把他的话翻译了一遍给柳烟,后者怔怔,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啊,这是前段时间城主府新收的一位幕僚所画,据说可以保佑我们秦城风调雨顺,连年丰收,平安富足。”
小女孩说着眼睛都在发光,看起来真是相信极了,偏秦绛尘又在一旁泼冷水。
“谎话连篇。”
这次沈听也十分认同,头微摇叹了口气。
“若是这天灾之事都可以靠阵法解决,哪还会有那么多百姓流离失所。”
况且,为难人的从不是什么天灾,而是人祸。
否则,又何苦向他们求救。
沈听没有再看,跟着秦绛尘向前走去,倒是季凝站在那里认认真真瞧了好久,久到沈江策都过来询问。
“你能看懂?”
“看不懂啊。”
沈江策:……
失算了,我就该猜到的,一个剑修能看懂什么?
只可惜祁云庄擅符篆,放眼望去,在场居然没一个人懂阵法。
“也不是一个人都没有啦。”
季凝不知何时靠了过来,突然出声吓了沈江策一跳。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季凝笑着摇摇
头,没有回答他,反而努努嘴向前方示意。
“你看,我们不是还有一个出身阵法世家的柳小姐吗?”
季凝笑的狡黠,眼睛半眯像一只狡猾的小狐狸,沈江策恍然大悟,“对呀,柳家主修阵法,她家的书籍里一定有记载这个的。”
夕阳西斜,照在季凝的侧脸上,半明半暗间,给季凝拢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谢煦不自觉看的入了神。
季凝回头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谢煦逆着远方的夕阳,整个人藏匿在阴影里,那双总是没什么感情的黑瞳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里面蕴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小师弟,你在看什么?”
季凝走过来牵起了他的手,嗓音又轻又柔,像是在哄小孩子。
“快走,我们该去追师兄啦。”
谢煦此时全无心情听季凝说了什么,只愣愣的跟着她向前走去,他全部的感知都放在了被季凝牵着的那只手上,内心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挣脱,抬头时,耳边染了些晚霞。
恰似天边余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