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件突发状况,季凝最终也没有走出沈府大门,只在府内转了一圈,等她晚上回去和其他人提起这件事,大家也唏嘘万分,同样作为男人,陆沈谢三人一致对江淮的行为表示鄙视,并强调自己绝不会做这种欺负女子的事情,同为女子的燕梓燃却只是坐在一旁静静听他们聊天,没有发表什么看法。
“所以说,这个幻境就是他们几个其中之一的心结了?”
季凝懒洋洋后仰靠在椅子上,手里拎着个橘子掂来掂去,宽大的太师椅只有两个后腿还立在地面,看起来摇摇欲坠,十分危险。季凝想着自己好动的性格,若是就这么在幻境里被困个时间半个月,还不如直接杀了自己。
尽管燕梓燃给他们仔仔细细讲了一遍幻境的原理,但季凝还是猜不出究竟是谁的问题,照着目前的情况来看,最有可能的应该就是沈小姐了,无论她答应还是不答应,这件事只要无法善终,就总会有遗憾。
谢煦不知何时绕到了季凝背后,手掌默不作声扶上了椅背,指尖很小心的避过了季凝的衣服,帮她掌握着平衡。
季凝向后靠了两下,发现椅子不受自己控制,这才看见身后的谢煦,谢煦见她望过来,又低着头把手缩了回去,过了许久才悄悄抬头看了眼季凝,这才发现季凝还在看着他。
谢煦一时语塞,目光左右躲闪,扫到了地板上倾泻的月光,顿时觉得找到
了救星,僵硬的歪着脖子望着季凝,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略过一丝不自然。
“小师姐你还…看…月亮吗?”
越往后,谢煦的声音越心虚,到了最后一个字,要不是季凝离得近,根本就听不见。
顺着窗户,季凝也看见了窗外的弯月,柳月如钩挂在树梢,天空万里无云,月光虽不如圆月耀眼,看起来却也另有一番意境。
依着季凝的思路,谢煦赏月约等于思家,虽然不知他为何突然想家了,但季凝还是笑着点点头答应了谢煦,站起身同他出了房门。
两个人刚关上门,屋内就爆发出一阵大笑,燕梓燃边笑边捂着肚子,指腹抹去眼角泪水,整个人毫无形象可言,“谢小子这辈子没撒过谎吧,就算不想让季凝知道自己在干嘛,也不至于就连赏个月都差点结巴吧。”
燕梓燃笑的开心,沈江策被她传染,也低低笑了起来,只有陆濯依旧保持着人设,眸光冷淡盯着房门,嗓音低沉响在屋内,“他们两个,关系很好?”
“你这是什么话?”燕梓燃笑够了,喝了口茶水歇歇气,捋顺了刚才因左右乱晃而凌乱的头发,还不知从哪翻出面铜镜找了找,口中不停,“他们两个承同师,出同门,廖禾那个花孔雀……廖禾长老最是重视同门团结友爱,他们关系当然好了。”
话说完,燕梓燃透过铜镜悄悄看了眼陆濯,见他没因为自己的话起疑才松了口气。
好险,差点说漏嘴了。
沈江策刚要喝口水,被燕梓燃一句话吓得咳嗦不停,从他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燕梓燃松了口气,沈江策默默放下了茶盏,也跟着叹了口气。
怕是只有这位才觉得自己伪装的好吧。
刚才他也看见了,在燕梓燃说完话之后,陆濯敲着桌面的手指短暂停了一下,尽管时间不长,陆濯面上也没什么表情,但沈江策就是觉得,他听见了。
不光听见了,甚至有理由怀疑燕梓燃身份了,毕竟敢这么理直气壮喊长老的人可不多。
陆濯目光一直看着房门,并没有因为燕梓燃的一番话而回头,眉微蹙,眼底拢着化不开的情绪。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谢煦看向季凝的眼神不太对劲,虽说没有多少爱意在里面,但看起来也不像纯粹的同门情谊。
燕梓燃差点说错话,这会儿说什么也不再张口,沈江策一个人实在憋得慌,就也挪着步靠到了陆濯身旁,“你问这个干什么呀?”
陆濯见他过来,便也收了目光不再看,缓缓摇头,“没什么,随便问问。”
“那个谢师弟,对季师妹有些太在意了。”
“他俩是一个师父门下,在意些不也正常嘛。”沈江策不明白这有什么值得问的,拍拍手给陆濯举了个最简单的例子。
“你看,你俩还不是同门呢,你对季凝不也是在意的很,你若是不盯着她看,又怎么会觉得谢煦不对劲呢。”
听见这话,陆濯
愣了愣,怪不得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沈江策一番话,他才终于察觉到,自己对季凝似乎太过关注了,但想想季凝多次救了自己,陆濯又觉得自己保护她一下也没什么不对。
陆濯点头,知恩图报,方是我辈典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