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驯的侧脸冷峻,插到鱼也没有多高兴的样子。
程溪边偷看边擦嘴,心想:好厉害!
梁驯走到下游,蹲下身用刀划开鱼腹,又把鱼洗干净,从兜里掏出一个麻绳编的网袋,将鱼装了进去。
“你家阿驯,真能干。这堰里的鱼精着呢,每年都要放水才能逮到,他拿跟棍子就戳到了。”赵婶道。
邱海棠也不推辞,“哪都好,就是男女之事上不太上心。”
别人家儿女几乎都是早早开窍,自己去寻合心意的。他家这个一点也没这方面的心思。
蔡婶转头,看见程溪正在看远处装鱼的梁驯,笑着道,“别操心。溪哥儿一来堰边,一双眼睛一直黏你家阿驯身上,看来是喜欢的。”
赵婶附和,“我看也是。阿驯他娘,我家二儿子的夫郎也是花钱买的,今年我小孙子都三岁了。”
“嗯,那我不操心了。蔡姐,赵姐,我回去做午饭了。”邱海棠把吃完的核往堰里一扔,起身招呼梁驯和程溪回家。
中午吃韭菜炒鸡蛋、辣椒面炒酸菜和一碗青菜豆腐汤。
菜是梁驯烧的,程溪和邱海棠负责煮饭和洗菜切菜。
午饭没有肉,不过舍得放油,食材也新鲜量多,就连米饭都比原先在家里的要好吃,程溪吃得十分满足。
吃完后,邱海棠正准备洗碗,被程溪把活抢了过去,“娘,我来吧,您去歇着。”
“好,你洗完也去休息。”邱海棠年纪大了,摘了一上午梨,腰部酸痛,便回屋里躺下了。
程溪洗完碗,梁驯已经不在家中。
是上山打猎去了吗?
程溪喂过鸡和黑尾,又把院子里扫了扫,才去了卧房午睡。
程溪在原来的家里很少午睡,就算睡也只睡两刻钟便得起来,因为家里总是有许多的事要做,洗衣服、煮饭做菜、砍柴、挑水、挖野菜……
家里还有四个哥哥和一个妹妹,但妹妹早早嫁人出去住了,哥哥们很懒,不怎么干活,经常说他嫁不出去,在家吃白食。
就连爹娘也这样认为。程溪便越发自卑,越发手脚麻利,爹娘吩咐什么便做什么。不是没质疑过“为什么几个哥哥不用做事”,但只换来冷眼和嘲讽,更小的时候好像还换来一巴掌,程溪记不清了。
只有勤快做事,才能得到好脸色。
棉被又轻盈又暖和,程溪很快入睡,两刻钟后醒来,去院子里看看有没有什么事要做。
邱海棠也醒了,正坐木椅上做棉鞋。
“小溪,来”,邱海棠招招手示意他过去。
秋海棠递给他一个平直的竹片,“去灶房找找碳条,量量脚多长。”
刚来梁家第二天,婆婆就要给他做鞋?
程溪眨了眨眼,有些受宠若惊……他亲娘都未曾给他做过。
“好”,程溪接过竹片,去了灶房。
现在穿的鞋是从家里穿来的,是他三哥穿剩下的,有点挤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