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溪说完便转身走了,出门的时候还差点被门槛绊了一下,看来是真没睡醒。
脚一踏出卧房,程溪就像落入冰窟,外面大雨已经停了,但依旧被冻出一激灵。
程溪这才清醒,连忙退回卧房,裹了袄子换了棉裤才出门。
这半夜三更的,灶房的火自然熄了。程溪从小就开始烧火,很麻利地烧好了水,又放冰水盆里凉了凉,估计着水温差不多了,程溪把水端到卧房。
“驯哥,给。”程溪把碗递过去。
梁驯看着这个又恢复往日小心翼翼模样的程溪,突然想起方才那个带着点趾高气扬说“不许喝”的程溪。
“嗯。”梁驯低头试试水温,很合适,便很快喝完了。
“还要喝吗?”
“不喝了。”梁驯放好碗,回到了床的里侧继续睡觉。
程溪吹了煤油灯,也钻进被窝。
冬日天寒,没有比被窝更舒服的地方了。
这一次,梁驯没再抱过来,程溪松了口气,渐渐睡了过去。
这一夜,比之前的夜晚都要冷。
次日早上,程溪发现自己的脸挨在梁驯的胸膛处,主动抱着梁驯,而梁驯也拥抱着他,两人贴得十分紧密。
程溪:!
两人同床共枕这么久,他可是从来没主动抱过梁驯,今日这是怎么了!
程溪迅速把手从梁驯腰上抽走。
“醒了?”梁驯的声音越发沙哑。
因挨得极近,鼻尖萦绕着男人身上浅浅的草木味,程溪感觉心跳越来越快,而且自己似乎有点喘不上来气。
要命了,程溪往外退了退,翻身坐起,“我、我先起床了。”
程溪匆忙穿好衣服从卧房中出来。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片白。
下雪了。
小村在一夜之间被厚厚的白雪覆盖,隔壁郭家门前的土路边种了棵松树,苍翠挺拔,树冠像小塔,披了一层白雪后,就像一幅画。
大风刮过时,簌簌白雪从枝干掉落,无声地洒落在地。
程溪想钻进屋里问梁驯“雪”、“松”两字怎么写,但考虑到刚刚起床时的尴尬,又止住了脚步。
一晃又过了几天,梁驯虽有好转,但还是咳嗽,邱海棠不让他出门。
她和程溪去镇上买了两床棉花被回来,一床他们小两口盖,一床她盖。
被窝一暖,程溪便几乎不会主动钻进梁驯怀里了,但梁驯还是会和从前一样,睡着睡着就过来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