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买包的人,不算英雄。
--左眼
在千树园情人湖畔,站着一个身影伟岸的男子。纵然深秋已至,他仅穿一件短袖紧身恤衫,完美的胸肌与腹肌像烙印一样打在身上,两肩的三角肌极其达,如同军人,他脸容阴沉如铁。
“不会告诉我,你这么快就想我了吧?”在远处,一个靓丽女子正迈开快活的步伐,向他奔来。那人正是丁丽娟,等她的人是魏家明。
魏家明默不作声。
“家明,你是不是想我了?我感觉好幸福啊!”丁丽娟从身后抱着他,笑靥如花。
但就在下一秒,丁丽娟感觉天旋地转,一下子被摔倒在地。原来,魏家明怒了,一把甩开了丁丽娟。
“你这臭婊子!贱人!你tmd去死吧!”魏家明暴跳如雷。
“家明,你怎么啦?生了什么事?”丁丽娟被吓坏了,蜷缩在地上,以无辜的眼神看着魏家明。
“生什么事你不知道吗?还给我装可怜!”魏家明右手一把抓住她的头,像提葫芦一样把她拎到身前,左手拿着手机顶在她脸上,吼道,“你这个贱人!敢给我戴绿帽!活得不耐烦了!”
“家明……你听我解释……好不好?求求你了!呜呜……”丁丽娟惊恐万分,哑着声音哭喊道。
“你这个贱人!跟阎王爷解释去吧!”魏家明右手掐住她的脖子,她不断挣扎,双手死命抓住魏家明的右手,将他手腕上的珠链扯了下来,珠子散落一地。然而,一切都是徒劳,没两分钟,丁丽娟两脚一伸,僵硬在空气里。
翌日清晨,王明从恶梦中醒来。丁丽娟被魏家明杀死的画面,像录影带不断在他脑海中重现。直到他受不了,跑到空旷处吐了一地,脑海里那奇怪的景象才逐渐消失。他弓着腰,双手撑着膝盖,胃部不断地抽搐着,便又干呕了一阵子,现除了五脏六腑没有呕吐出来以外,该呕的东西都呕光了。
就这样,他全身乏力,精神萎靡,硬撑着身体持续了好几分钟,才感觉恢复了一些力气。于是,他四处张望,看见停放丁丽娟尸体的商铺门口有一张破旧的凉席。他不敢想象,这就是他昨晚睡过的地方。
也许,昨晚的噩梦是因为启用了左眼。但身体不适,应该与它无关。这种冷秋天气,睡一张凉席确实容易着凉。王明心想。
在出国之前,龙哥把丁丽娟的身后事交给集团公司的李秘书。李秘书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老滑头,拍龙哥的马屁拍出了学问。
像处理丁丽娟的身后事,他办得十分风光。就在周日,他要求公司上下所有员工必须出席丁丽娟的追悼会。
这一举措引大量员工抗议。
对此,他的方法简单粗暴,直接下通告强调,谁不出席丁小姐的追悼会,扣除本月全勤奖以及年终奖,谁若在追悼会上痛哭流涕,按春节计算加班工资。
在胡萝卜与大棒的政策下,丁丽娟追悼会上,集团公司的出勤率创历史新高。员工们哭爹喊娘,如丧考妣,惹得街坊邻里惊讶不已,以为丁丽娟是一个大人物,于是都追着去看热闹。那些人趋之若鹜,人数越来越多,竟出现“十里长街送丽娟”的奇观。
“死者为大,或许,这样做能让她安息吧?”王明远远地眺望着那条由人头组成的长龙,心想。
累了一天,终于回到宿舍,原想着大家热热闹闹的,能冲淡莫名的失落感。然而,宿舍变得非常冷清。王明回到宿舍已经是晌午,不见李华和彭博,却见秦波慵懒地睡着。
“波波,兄弟们呢?”王明摇了摇秦波的肩膀。
“你总算回来了,昨晚都干嘛去了?打你电话关机,信息又不回。”秦波转过头,擦了擦嘴上的口水,说道,“阿华和彭哥都回去了,谁叫他们家住得近,以后我们独处的机会很多。”
王明给秦波最后一句话吓到了,挑起右嘴角颤抖着说:“昨晚去看丁丽娟了,我手机没关机,可能那里信号不好。”
“你去看她?”秦波有话想说,却又咽了下去。王明看出来,秦波并不赞同他的做法,毕竟非亲非故,按照费南的礼俗,是不用去看的。
“嗯。”
“他家什么情况?”
“挺困难的,他妈病重,他哥又好赌,情况很糟糕。听说学校有社团专门扶危帮困,你有没有办法联系上?”王明问道。
秦波听了王明这番话,感觉话题变得严肃,便从床上坐了起来,摸了摸下巴几根又黑又粗的胡须,说道:“我认识一位师兄,他好像就是那个社团里面的成员,社团名字叫做一合团。”
“啥?义和团?那是不是入团都得练义和拳呢?”王明乐了,调侃道。
“不是那个义和团,人家是一二三四的一,合作的合,专门扶危济困,里面的人都是热心肠!”
“哦,那你帮我联系一下。”
“联系都是小事,最重要的是,得确定他们是不是需要帮助。有些人自尊心很强,如果没有事前联系就贸然让团员过去,很可能会弄巧成拙。”秦波提醒道。
“那这样,我们明天过去她家一趟吧!”
“还是你一个人去吧,我不方便。”秦波推搪道。
“月经来了?”王明以彭博的口吻问道。彭博经常拉秦波吃夜宵,秦波往往不乐意,彭博就会以这句话调侃他。
“我去!你什么时候把彭哥的坏毛病都学到身上了?!”秦波又怒又笑。
“嘿嘿,就陪我去吧!”
“真心不行,年初一位大师给我算命,说今年红白事勿近。丁丽娟刚去世,我过去肯定不合适。”秦波摊开双手,表示无奈。
“晕死,这些都是骗人的,你都大学生了,还信这个?”
“真的很灵!”
“什么灵不灵的,都是乱说!毫无根据!如果要我来说,肯定比他准。”
“那你说来听听。”秦波叉着手,表示不服。
“嗯……你今年别炒股,否则套惨了!”王明用左眼扫了一下他,笑着说道。
“瞎扯,今年行情大牛啊!我肯定赚的,你看着吧!”秦波反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