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狱警死死地盯着天花板,床柱摇晃的声音让他听着想吐。然后是漫长的,种种感觉,夹杂着痛苦的舒服,让他觉得像是在体内注入了毒素……
文沛端着稀饭进入肖正义的房间。小狱警被开门的声音吓得一阵激灵。文沛把东西放下,不好意思走上前去,对方的衣领下面都是前晚的痕迹。
肖正义把头埋进屈起的腿里,努力想办法消除那可怕的可耻的可憎的记忆。韦潇走进来的时候正看见这副情景。文沛见老大进来,连忙退了出去。
韦潇带来一份报纸,递给肖正义。
小狱警犹豫着,还是接了过来。结果被硕大的标题刺得太阳穴一跳,丢开报纸便向韦潇跳了起来。
“你什么意思?”
“这不是我的意思。”
“那昨晚……”
“你不懂?我想留下你。”
“不可能!我留下?”
“你看,”韦潇重新拾起那份报纸,指着上面的字给肖正义看,“他们以为你死了,追悼会都办了。这不正好吗?这是天意,反正我也不会放你回去。”
“你做梦!”实在不想,可是也没有其他方式表达不满,肖正义只好学女生生气时的举动——枕头丢了出去。
“你!”显然,他成功地激怒了韦潇。但是他马上就后悔了,韦潇扭曲的表情让他想到在这儿醒来的第一个夜晚,那晚他看见了杀人。
“我有什么不好?”韦潇马上平息了心头的怒火。
“在我心中,”肖正义强硬地反驳回去,“你永远是个逃犯!”
这句话戳了韦潇的痛楚,大毒枭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冷冷地脱掉自己的衣服。
“那我让你明白,你连逃犯都不如,狱警先生。”
肖正义的情况非常糟,整日高烧外加伤口感染,只能躺在床上让韦潇喂食。昏昏沉沉的肖正义异常顺服,韦潇满意地想要是天天如此就好了。
这几天一直没少了折腾,连文沛也给闹得躲了出去,宁愿去处理生意,也不愿意呆在宅子里。韦潇嘴角露出一个难以察觉的微笑,脑子里想的是各种各样的肖正义,听话的、温顺的、暴躁的、吼叫的,他统统都喜欢。
“快吃,等你好起来,我带你去谈生意。四处逛逛,看山,看瀑布。”
肖正义听了他的话,没力气和他计较,继续吃着喂过来的稀饭。
几天后,韦潇果然带着肖正义去了中越边境,谈一笔昆明的生意。
温暖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坐了一天的火车,更得稍晚了。其实今天在火车上觉得原来写得稍微有点乱了,因为想写个短文,所以急躁许多。幸好我想开了,汗,于是给他二人机会发展感情……另:今天两更。
越南民居非常注重外观,大多做成塔楼的形状,还有欧式花纹。轻巧飘逸,几乎每户人家的构造都不同。
韦潇就带着肖正义来到这样一处院落。肖正义起初觉得这里民风淳朴,待了两天之后才发觉这原本是东南亚最大的毒窝。肖正义鄙视地想,有些事确实不能看表面的。比如韦潇这个人,看起来衣冠楚楚,做的事却禽兽不如。
脸又红了一下。
他坐在寨子正中的荷塘边,身后是两个高大的守卫,寸步不离。时值六月,正是仲夏之夜,肖正义脱去了病号服,穿着白色的银线格子衫,平整的白色直筒裤,就静静地坐在月光中,荷塘散发出的清香晕染着整个院落,使楼台上呆呆地看着的韦潇有一种错觉,这个人仿佛是来拯救自己的。
手里的酒杯捏出咯吱咯吱的响声,韦潇很快抹去了这个念头,不,他肯定是来陪我堕落的。
肖正义观察了好几天的地形,韦潇他们在谈生意,没有时间注意他,正可以趁他不注意甩开身后的两个大个子,只要跑到山里,躲过他们就可以找到出路。正在肖正义出神地规划着自己未来的时候,文沛正帮韦潇满世界地找他。
晚上,肖正义乖乖地靠在韦潇怀里,心里一百个不愿意。要不是身后这家伙威胁自己要用药,自己三两下就解决了他。想到韦潇对自己曾有过的威胁的言语,肖正义又鄙视地想,果然是毒贩子的伎俩。
“想什么呢?”身后的男人靠近自己,鼻息中有淡淡的烟草味。
“没。”肖正义赶忙钻进被子里。
“肖肖。”身后的人不依不饶,又把自己抱得紧了一点点。“那天你坐在荷塘边,我心里就想,你好像随时可以走似的。”
肖正义心里一怕,千万别被韦潇发现自己的逃跑动机——不过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讲,越挂在嘴边的话,越不见得实践,于是撞着胆子,顶撞了身后的人。
“我是肯定会走的!我干嘛呆在这里给你……给你……”却想不出个合适的词语来。两人算是什么关系呢?有个词儿叫包养,肖正义死也不愿意往那儿想。
韦潇收紧了胳膊,“你就拧吧,你已经是我的人了,还能逃到哪儿去?你身上都带着我的味儿了,”一个翻身,又把小狱警压在了身子下面,“你说,你还能跑到哪儿去!”
肖正义死劲儿地推开韦潇,离得太近了,虽然不敢拒绝,可实在受不了。
“热。”看着韦潇黑着的脸,肖正义解释到。
韦潇不再折腾,规规矩矩地躺在肖正义身边。
“越南的罂粟都打果了,你没赶上看花的好时候,再早回来一个月你就能赶上,”肖正义听见韦潇轻轻的叹息,“满山红彤彤的罂粟花,可好看了。”韦潇早逝的妹妹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罂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