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並不是搪塞醫生的藉口,從他醒來那天起,額頭受傷的地方時常隱隱作痛。
醫生揭開紗布檢查過傷口,語氣平緩地安撫道:「車禍導致的腦震盪後遺症,是正常的,不用勉強自己馬上記起以前的事情,順其自然就好。」
池洲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聽著醫生瑣碎的叮囑,偏過頭去看插在花瓶里的玫瑰。
*
池洲甦醒的第二天,向諺又來看他,帶了一束半開放的玫瑰。
向諺把玫瑰插在床頭的花瓶里,不知道他在哪裡買的,花的味道很淡,湊近了才能聞到一點微弱的泛著淡淡苦味的香氣。
玫瑰開了許多天,花瓣的邊緣有些乾枯,捲曲著起了褶皺。
池洲伸手想摸摸花瓣,叮囑完注意事項的醫生推開虛掩的門,準備巡查下一個病房。
在門關上的前一刻,消失了一整個上午的向諺走了進來。
「今天好晚。」池洲鬆弛地靠在枕頭上。
向諺每天都來探望他,從他睜眼的那一刻就在,直到閉眼才離開,今天只是短短几個小時沒看見向諺,池洲竟有些不習慣了。
「去公司處理一點事情。」向諺抱歉地笑了笑,低頭給了池洲一個擁抱,「已經解決了。」
這段時間池洲和向諺聊了很多,知道了一些父母沒有告訴他的信息,比如向諺今年二十七歲,比自己大兩個月,獨自創業,現在公司已經步入正軌。
池洲誇他厲害,向諺卻搖搖頭,說:「你也幫了我很多。」
失去記憶的池洲不記得自己幫過向諺什麼,這一次也沒問是什麼事情,畢竟以他現在的狀況即便問了也幫不上什麼。
池洲的目光在向諺身上停留了一會,問:「你為什麼總穿著這身西裝?」
「這是今年你送我給的生日禮物。」向諺隨手解開西裝外套的扣子,在病床旁坐下。
他碰了一下池洲的手,輕聲道:「我很喜歡。」
向諺眉眼含笑,神情繾綣,周身散發著一股熱戀期的甜蜜氣息,和池洲預想的冷酷精英范截然相反。
池洲難為情地扭過頭,摸著手腕凸起的關節骨,又耐不住好奇心,吞吞吐吐地問向諺當初交往是誰先告白的。
「是我。」向諺俯身向前,靠在膝蓋上的雙手十指交握,「但你沒有答應。」
「你說不想異地戀,要考上同一所大學才能答應我。」
他們念的同一所高中,分在同一個班,就連座位都挨在一起,高中最刻苦的那段時光里到處都是彼此的身影。
親密無間度過了高三一整年,池洲不願異地,向諺也不希望正式戀愛時連見一面都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