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现在,来庄子上接温凝菡,不管是老夫人,还是林嬷嬷,都觉得这已经是给了温凝菡最大的脸面。
结果还没见到温凝菡的人,就被一个小丫鬟拦在庄子门口,狠狠打脸。
林嬷嬷当然面色不好,但情绪还算稳定,只是那张脸没有笑容的时候,深刻的法令纹总透着让人心惊胆战的阴狠。
芝心:嗯,她才不怕呢!
“芝心姑娘,老夫人生病,卧床不起,伯府中无人主事,这也是伯爷的意思,请大小姐回府,一来为老夫人侍疾,二来要协理一下府中中馈。”
芝心依然叉腰,没有半点退让,“老夫人病了,自然有大夫帮忙瞧着,我家小姐又不是灵丹妙药,她回去老夫人就好了?还有,这府中的中馈什么时候需要我家小姐来协理了?怎么,苏姨娘也病了吗?这中馈管不了了?”
芝心也一连串的话给林嬷嬷听的,脸都黑了,看着更吓人,“芝心姑娘,身为下人,咱们有些话能说,但有些话是绝对不能说的。这事要怎么做,我们做下人的,还是要看主子的意思。”
“对啊!”芝心理直气壮地说,“做奴婢的,自然要听从主子的吩咐,所以这就是我家小姐的吩咐,在她休息的时候,谁也不能吵醒她呢!”
言下之意,老夫人也不行。
“芝心姑娘,这是伯爷和老夫人的意思!”
林嬷嬷的意思也很明显,芝心要听从温凝菡的话是没错,但温凝菡也是伯府的女儿,自然也是要听伯爷和老夫人的。
芝心还想说什么,就听到青团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好了,让她们进来吧。”
芝心还不服气:“可是!”
青团没好气地说:“可是什么可是,小姐已经醒了。”
一夜没休息,好不容易睡会儿,就被人中途吵醒的温凝菡脸色很不好,除了不开心之外,也是因为没休息好,那脸色肯定好不到哪儿去,人都苍白了几分。
看着也确实病恹恹的。
林嬷嬷差不多也就相信了芝心之前说的,温凝菡确实是身体不舒服正在休息。
“大小姐请见谅,伯爷吩咐的事,老奴不敢怠慢。老夫人年纪大了,这次受了风寒,已经卧床两天,府中中馈苏姨娘颇有些难以应付,伯爷这才让老奴来接大小姐恢复。”
温凝菡撑着额头,似笑非笑地说:“苏姨娘那么能干的人,居然也有难以应付的事。她都不能应付了,我还能应付?”
“大小姐说笑了。苏姨娘只是个姨娘,平时也就帮着老夫人管管下人,理理后厨,算算账目还行,其他的,自然是拿不出手的。”
温凝菡顿时用一种很讶异的目光看着林嬷嬷,她是真没想到,她居然能从林嬷嬷口中听到这样的评价。
“如今伯府除了管管下人,理理后厨,算算账目,还需要处理其他的事?”
林嬷嬷脸上的法令纹因为她突然的少许笑意深刻了不少,“伯府最近有喜事,伯爷原本想请老夫人宴请一下京中的夫人小姐,可老夫人这突然病下,这事又不能交到苏姨娘手中,自然只有大小姐能撑起这个场面。”
这个林嬷嬷,还真有点意思。
居然一来就跟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听林嬷嬷的意思,伯府的喜事多半跟温凝双有关,温从言想让老夫人在伯府办宴会,这是要给温凝双铺路。这么一看,老夫人这时候突然病倒,就显得有些微妙了。
老夫人这像是不想接受这个烂摊子?
苏姨娘估计就更气了,身为姨娘,遇到这事连出面的机会都没有。寻常人家可能还好些,可温从言自诩为京中勋贵,更注重这方面,就是不想在外人口中留下话柄。
这时候想到她,接她回去,可不仅仅是想要她这个永安伯府嫡出大小姐的身份呢?
要知道,前不久她才在惠灵郡主府和荣国公府挂上了号。所以温从言在老夫人病倒之后第一时间想到她,更是想象从她这里跟惠灵郡主府和荣国公府搭上线。
想得倒是挺美的。
“林嬷嬷,你确定,父亲和老夫人,都很期待我回去,帮忙协理中馈,办这个什么宴会?”
林嬷嬷微微眯眼,跟显出几分刻板的凶相来,“那是自然,府中没有女主人,大小姐接手府中中馈,十分合理合情,合规。”
温凝菡揉了揉发胀的额头:如今,就是不知道这老夫人到底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了。
正好,她也该回去看看。
有些东西,终于到了该收回来的时候了。
“人回来就好,林嬷嬷就留在你身边,她对府里的事了解,中馈的事,苏姨娘也会帮着你。”
温凝菡回到永安伯府之后,自然先被林嬷嬷领着先来见了老夫人。
老夫人脸色虽然不怎么好,却也难得跟温凝菡多说了几句,只是那表情颇有些“纡尊降贵”的意思在里面。而且看她那脸色,还有眼底的青黑,就算没有真病,估计继续这样下去,也快变成真病了。
温凝菡也不想跟一个老太太一般见识,这老太太也只是没给她好脸色,平时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其实说起来,破有一种诡异的和谐感。
这次老夫人不想接手永安伯府的“喜事”,非要把她拉下水,要是换成其他人,说不定还要有些心里不平衡觉得没事死丫头有事大小姐。但温凝菡是什么人啊,自然是顺手推舟了。
唯一觉得有些不妥的,就是进展似乎太顺利了些,让她这心里,突然就多了些不确定。
弧光院看起来还是小小的,却收拾得温馨可爱,明明没在这里住多久,更没打算住多久,踏进弧光院的时候,温凝菡却已经能感觉到有那么一点点的——自己的地盘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