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他的亲口承诺,想来无论是王若弗还是老太太都不敢再处置林噙霜了,毕竟盛纮才是真正的一家之主。
“多谢爹爹!女儿余生会在道观为爹爹祈福,以保佑爹爹福寿安康!平安顺遂!”我艰难的说着感谢的话。
我又看向老太太,说:“我知道老太太不想看到我阿娘,不若让她跟我一起去道观修行,也好不在这里碍了你们的眼。”
盛老太太把头转向别处,说:“她一个妾室与奴仆一样都是贱籍,哪有那资格去道观修行,你愿去,且自已去吧,妾室有妾室的命。”
我知道她的意思是不放林噙霜离开,妾就跟奴婢一样,没有主家的放身书,他们是离不开这盛府的。好在盛纮已经做出承诺了,他是一家之主做出的承诺自然是作数的,如此我也放心多了。
“墨儿,你真要去道观?不要,不要去,阿娘不让你去?老太太都答应替你去伯爵府说亲了,你为什么要如此做。”林噙霜一直在哭,她所有的希望寄托在这一刻都破灭了。
我上前抱住她,拿出帕子帮她擦干眼泪,将她扶起来,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说:“阿娘,再好的日子若用阿娘的性命来换,墨儿都是不愿意的。”
林噙霜的眼泪更凶猛了,我继续安慰着:“我走后,阿娘要好好照顾自已啊,天冷了要多加件衣裳,莫要为了好看穿的单薄,容易着了凉。晚上茶少吃些,不然影响休息。美颜的材料用完了,记得让长枫去买。阿娘别在哭了,再哭下去就不美了,阿娘可是墨儿心中天上地下最美的女子呢。”
林噙霜摇着头哭诉说:“墨儿,我的墨儿,都是阿娘错了!墨儿,我们不去道观了,就嫁你选的那个苏五仁,穷就穷点吧,只要我墨儿喜欢没什么打紧的。”
我安慰说:“阿娘,没事的。莫要为我担心,道观也挺好的,离三清真人近些,说不定能早日飞升成仙呢。阿娘,墨儿虽然有时候会气你,可您是墨儿的娘,是这世间对墨儿来说最重要的人,所以,您一定要活的好好的。只要你好,我就好!”
“墨儿……”林噙霜再次大哭了起来。
王若弗擦了下眼角的泪,嘟囔一声,“这都什么事啊?没想到你倒是个至孝的。就是可惜了。”
我闻言环顾一圈,望向众人,除了老太太外多少都有些动容!也好,这份迟来的善心希望对之后的林噙霜能有些帮助。
我松开被林噙霜紧抓着的手,摇晃着站起身走到中间,面对着盛纮跪下道:“还请麻烦爹爹派辆马车送女儿去玉清观,女儿与玉清观的抹尘道长有些缘分,她说我与三清真人有缘,愿收女儿为徒,日后女儿会潜心修道,替父亲母亲家中兄弟姐妹祈福。”
盛纮站起身,走到我的面前,看着我面前满地的落发,他蹲到地上捡起我的一缕头发,握在手里,我看到他眼角落下两行清泪来。
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说,站起身绕过我身旁,对着外面喊道:“冬荣,准备马车,送四姑娘去玉清观修行。”
我在想他此刻的心情一定复杂极了,女儿亲自在他面前剪断了长发,这冲击怕是他一时半会缓不过来。
我站起来,挺直腰杆转身向外面走去,从寿安堂出去时,看到了守着外面的如兰和明兰她们。
如兰看到我的样子,有些害怕的往后退了退,怯懦的说了句,“四姐姐,你怎么这副样子?”
我越过她看向她身后的明兰,还是一样的淡定,除了刚开始有一瞬间的惊讶外,还是一样的人畜无害,乖巧喜人。
我不想理她们,转身快速离开,一路走到大门口,门口已经停着一辆马车了,长枫带着秋江给我送来一个大包裹,里面只有几件日常穿的衣服和一瓶伤药。
我对着长枫这个二百五就质问道:“阿娘都要被他们害死了,你躲哪去了?”
长枫低着头愧疚的说:“都是我没用,不能保护阿娘,也不能保护你。”
“行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往后在府里阿娘只能靠你了,你可一定要照顾好她,莫再让人欺负了!”算了,怪他做什么,别人有心算计,林噙霜又一心为女筹谋这才着了道。长枫他一个庶子,面对老太太,父亲,嫡母又能做什么呢。难道真敢拿命去反抗吗?
长枫擦了下眼泪,说:“嗯,你放心去吧,以后我定会照顾好阿娘的。只是……你去那边好好照顾自已。等过些日子……我去看你。”
“我院子的秋江跟忍冬年龄小,你也帮着照顾一些,等她们到了年龄,能给放出去的就放出去吧,帮忙给寻个好去处。也不枉我们主仆一场。”
“好,放心吧,我都会给安排的。”
交代好之后,我也没什么好牵挂的了,转身上了马车离开盛府,晃晃悠悠中,我趴在包袱上睡着了,想来我的伤,没个天是好不了的。这盛府的颜面大如天,居然连让人养伤的机会都不给。
道观的生活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到了玉清观,我带着包袱进了道观,抹尘道长听说我来投奔她了,急忙从道观里奔来,她带我我往道观里走,馆长留下跟冬荣交涉。
抹尘道长问道:“你这头怎么了?”
我说:“我好晕,想睡觉。”
抹尘也不多问,只说:“行,你先在厢房里睡一晚,明儿给你安排房间。”
我点着头,跟着她进入一间厢房,看到床好亲切啊,一头栽进了被窝,迷糊中感觉有人给自已把脉,还有人给自已用针灸,后来还有人扶着我喂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