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盛府年夜饭是很丰盛的,有二十多道精品的菜肴。如今在道观只能一切从简了。因为天气冷,便想着吃暖锅会暖和一些,便弄了个小炉子准备了一桌素火锅。主食,饺子跟年糕都有。想吃什么吃什么。
加上长栎一共五个人,一张小小的圆桌正好够坐。席上,虽然没有肉,不过我们吃的很开心。云栽跟露种一直说个不停,逗的林噙霜开怀好几次。长栎还是一样的默默吃饭,再好笑的笑话他的嘴角也不带动一下的。
午饭之后后,我就让云栽跟露种回去了,道观里凌晨可是要敲钟,点香的。她们在这里多有不便。
晚饭是道观里一起包的素饺子和素包子。我端了两碗陪林噙霜一起吃。吃完饭,我推着她出去跟师姐们一起围在火炉边上,嗑瓜子说话聊天。凌晨之后,城里的显贵之家就要来争上头一炷香了,这些都是前山那边的师兄们忙活。清晨之后,是络绎不绝的香客前来,我们女道童也是要出去忙活的。
林噙霜坐了一会有些累了,我就推着她回了房间,把她扶着躺到床上。用汤婆子灌上热水给她放被子里取暖。打开壁炉口,用火剪夹了些碳进去。如果是我自已,烧木柴也是一样的。不过,林噙霜不行。我不舍得她一个病人受苦,自然只能自已花银子去山下买木炭用了。一两银子一斤的银丝炭用不起,只能用这十文一斤的黑炭了。其实对普通人来说就这黑炭都有点奢侈了。能用的起黑炭的都算小康之家了。
很多穷苦人家,只能靠烧柴火取暖。林噙霜睡下后,我也躺下眯会,很快到了子时,随着第一声钟鸣声响起,新的一年来了。我穿好衣服,跟着师姐们去大堂汇集,叩拜三清真人,直到诵经结束后,我们才再次回到屋里去休息。
五更天后,我就起了,跟着师姐们一起去厨房里去做素面,吃完早饭后,就开始了一天的忙碌。我被分配跟几个师姐在偏殿里守着,接受香客们上供的香和贡品,并把它们摆到合适的位置。
上香的人很多,我都是一样的接受贡品,摆放的真人面前。有捐香油钱的我就给记上。因为太投入,香客的长相我都没注意,全程盯着他们带来的贡品了。所以当梁晗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也没留意。
还说,把贡品放下即可。
粱晗问我,在道观过得如何?
我回答,很好。
他想请我出去单独说话,我以太忙拒绝了。他也没再坚持,放下一百两的香油钱,便离开了。我登记在册后,就没再管他。如今,桥归桥,路归路,有什么好说的。
初九之后,“玉皇大帝”的诞辰之后,道观才真正的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我们也终于能好好休息休息了,谁知翰林书画院的官员来了道观,点名要见我。观主唤我前去接待。
我心想最近一直安分守已,没犯什么事啊,难道是来找我切磋画艺的?
进宫
去到大殿,看两个穿着红色官服的官员,师父跟我说是张大人跟他的下属李大人。我礼貌的向他们行了一个道教的招手礼,道:“见过两位大人。不知两位大人因何事要见小道。”
两位大人面色有些诧异,两人相互对视一眼,摇了摇头。那张大人年月稍大些,约有三十来岁,他走上前来,上下看了我一眼,拱手还礼道:“敢问这位小道长,玉清观的画真是出自你之手。”
我大方回道:“是,都是小道所绘,不知有何问题?”
老观主出声道:“近来观中所挂之画皆是静墨所绘,二位大人,可是要带静墨去书画院啊?”
“那京中流传的一幅名画《牡丹四美图》可也是你所画?”张大人身后的略瘦些的李大人站出来问道。
“那是小道未出家前所作,当初送给了自已的俗家哥哥。敢问两位大人可是那幅画有何问题?”我心中打鼓,难道是什么文字狱,我就画几个美人,难道闯祸了,不应该啊,画美人的多了,也没听说谁因此获罪啊。难道是长枫?他把画卖给谁了?是不是买主买回去后觉得花钱太多,心疼,故而报官吧。
张大人看了一眼边上的同僚李大人,又看向我,语气严肃道:“并非本官不信你,只是你一个年轻的女道童如何能有这能耐?你且取来纸笔来,重新画一幅,本官要亲眼见证后方可相信。”
随后,我只好回到房里,取了画纸画具,拿到正殿那边,把画板立好之后,对着那张大人就画了一幅简单的画像。
半个时辰后,给张大人的画像画好了,我将画从画板上取下来,递给张大人。他接过画后,与边上的同僚一同看去。
我从他们的脸上看到了震惊和喜悦,喜悦过后又是无奈。
张大人为难的说:“我等也没想到会是一个年轻的女道童啊。这可要如何跟陛下交代啊。”
“敢问张大人,到底何事让您如此着急,怎么还跟陛下有关了。”一直站在观主身后的抹尘师父只得站出来,替我问上一问。
李大人解释道:“我们怕是白跑一趟了。事情是这样的,几日前外国使臣前来恭贺我朝新年……”
在师父与张大人的一番交谈之中,我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因为正旦,朝中准备新年庆典,各国使臣前来祝贺,自然是要参见个宴会什么的,顺便带着自已国家的能人雅土来交流一下文化,相互学习一下。
本朝在琴棋书画,焚香点茶方面那可是人才济济,不曾怕过。可今年也不知道怎么了,西夏找了一位善画侍女图的大家,说看了翰林书画院的画,觉得毫无新意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