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要是我们立了功,求陛下赏点画纸颜料,他肯不肯啊。”我摸着那画纸,真是爱不释手啊。
放下画纸,我又看向颜料,好漂亮的颜色啊,这好像是能千年不褪色的矿物颜料,据说比黄金都要珍贵。
我居然见到真的了,好兴奋!啊啊啊……,要死了,要死了!我幸福的快要死掉了!
很快,两个内侍进来,给我们上了些茶水点心。我不再好奇,收起激动的心情走到椅子边坐好。等那两个内侍离开,我端起茶喝了一口。嗯,真是好茶。皇宫中的东西果然都非凡品。
与我的激动不同的是,师父面色却有些忧心忡忡。她放下茶杯,看向我小声叮嘱道:“这皇宫内不比咱们道观,这可是涉及到两国邦交的事,马虎不得。徒儿要小心为上啊。一会见了官家和娘娘,切记千万不要急躁。”
“依师父看,我该如何?”
“若能赢最好。你也莫要担心,朝中那些外交使臣也不是吃素的。张大人来寻你,就表明了是想让你尽力的意思。一切都有他们调和呢。你只要记住几点,静默不语,不强出头官家让你做什么,你再做什么。”
“懂了,多谢师父提点。”看来,这机遇也不是那么好抓的,也有可能不是机遇而是大坑,谁知道呢。不过,听说陛下是个仁慈的皇帝,定然是不会让我一个小道土为难的。美术是我的专业,哪怕前面是个大坑我也要闯一闯的。因为这是我唯一能在这个时代扬名立万的机会。
只要我正常发挥,哪怕是输,只要输的漂亮,就是胜利。
心里紧张又激动,一点都不亚于当年参加艺考的时候,又等了约一炷香的时间,那张大人终于回来了,他领着我跟师父出了翰林书画院,七拐八拐的在宫内绕着,我数了下,一共穿过大大小小共七个门,才看到宏伟高大的紫宸殿。又爬了很多阶楼梯,过了个门槛,才终于到了陛下宴请外国使臣的大殿上。殿中有舞者献舞,两边坐着的是穿着不同衣服的人。
我知道穿红色朝服的是本朝官员,那么其他服饰的人应该都是外国使臣了。看他们衣服的种类,粗略估计有五种。心中松了口气,既然是宴会,那就不是正式比赛,只是艺术的一种交流,输赢就不那么重要了。
我跟着师父来到大殿中,对着正堂上的陛下皇后,行了个标准的拱手礼,喊道:“贫道见过官家,见过娘娘。”
陛下仁慈爱民,普通百姓见了也是不需要下跪行礼,我与师父都是道籍,见了陛下就行道教的拱手礼即可。以前在盛府的时候动不动就下跪,这入了道,反倒站起来了。
行礼之后,我抬起头看向上头端坐的仁宗陛下。真不愧为史上着名仁君,那柔和的眼神中充满着仁慈和宽容,看上去就像一个慈祥的长辈。
“无需多礼,抹尘道长多年未曾进宫了,进来可好?”高堂之上的陛下声音很是亲切,听着就像在问一个老朋友最近过得好吗?
抹尘师父笑着回道:“谢官家挂怀,抹尘一切安好!”
“莫非这位抹尘道长就是绘出《牡丹四美图》之人,一看就是道风仙骨,可比那西夏小儿强多了。”
我顺着声音望去,是一个高个子大胡子的人,梳着小辫子,看衣服像是辽国的服饰,原来是辽国使臣,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这不故意挑起两国矛盾吗?
官家出声道:“今日宴会,众人同乐,不谈其他。比赛是两日后的事,两日后再说。”
西夏使者站起恭敬道:“陛下,外臣愿意现在就与道长比试一场。若是输了我等自愿退出两日后的比赛。”
我看向那西夏使臣,原来他就是那没藏大师啊,穿着一身蓝色的服装,带着一顶黑色的帽子,看年龄约有五十多岁吧,看着倒是个耿直的。我又看向他边上一起来的西夏使臣,没有带帽子,两侧头发编成辫子绑了起来,看着也就二十来岁,怎么就秃顶了呢。真想劝他戴个帽子吧,实在看着难受。
正思虑间听陛下出声说:“都定好的,怎好朝令夕改,今日只是接待外宾的宴会,哪有在这种地方比赛绘画的?”
张大人站出来,行礼道:“官家,道长乃道家之人,本就不是翰林书画院之人。既然这西夏使臣没藏画师想要与道长切磋画艺,这娱乐切磋一下也无妨。无论输赢两日后的比赛都正常继续。”
我转头去看张大人,努力思考他的意思,懂了,这是说,如果我要是赢了,哪怕两日后的比赛书画院输赢都可。如果我要是输了,也没事,正好探一下对方的实力,好给书画院的众画员争取两日时间,想法子打败他们。
真是一个好主意啊。那我这个探路石,只要正常发挥作用即可。
陛下点点头,问道:“既如此,道长可愿与西夏使臣切磋一下。”
师父笑笑,把拂尘抱在怀里,随意的说道:“官家难道忘了,贫道已经多年不曾作画了。那《牡丹四美图》啊我这徒儿静墨所绘。”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我也听到很多官员私底下质疑的声音。在那些混杂的质疑声中,也有一两个相信的声音,不过很少,我也没听清。
“她?一个道童如何有此等本事,道长莫不是开玩笑吧。”说话的是穿着红朝服的一个老头,坐在前排的位置,想来官应该挺大。
辽国使臣哈哈大笑道:“这大宋果然人杰地灵,小小的一名女道童看着也就十五六的年纪,也能画出那等惟妙惟肖的美丽画作,真是奇了?陛下,可不要糊弄我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