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跟师父一起来的。”
我回头,见师父已经往另一个方向走出好大距离了。不行,我要跟上师父,她的药都在我这里呢。甩开盛纮,就转身快跑着去追师父。
师父走的太快了,刚穿过长庆门就看不到她的身影了。既然要救陛下,那就往陛下待着的地方去就行,陛下是在垂拱殿还是在福宁殿啊?
不管了,先往那跑就是了,刚穿过长庆道就看到一大队叛军围在垂拱殿外面,在不断的撞击宫门。我吓的赶紧躲起来,往那边望去,也没看到穿道土服的啊。这师父到底去哪了。难道是被抓了?不会的,师父武功很厉害的,定能化险为夷。
“墨儿,这里太危险了,赶紧给我回去?”
我回头,盛纮喘着粗气跑了过来,我惊道:“盛大人,你怎么追上来,还不快找地方躲起来。”
盛纮着急道:“这外面全是叛军,快跟爹爹回翰林六部,咱们找个地方躲起来。”
“怕是回不去了。盛大人,你看,那人是不是长柏?”一大队叛军压制一群穿着红色朝服的人往垂拱殿走去,长柏也在其中。
“翰林六部的官员都被他们抓了,怎么办?长柏,我儿啊,怕是要凶多吉少啊!”盛纮悲伤的扶着墙痛哭。
他的哭声引来了几个叛军的注意,我赶紧拉着盛纮往另一个方向跑。
“那还露了个大官,追!”叛军往我们这边追来。
我拉着盛纮继续跑,也不管是哪里哪里了,反正跑就对了。七拐八拐的,跑了好一段路,借助御花园的地势终于甩掉了大部分。我心想只要继续跑,总能甩开的。
“啊!”盛纮年纪大了,气有点短,跑了约十来分钟,就被一块石头绊了一跤,摔在了地上。
眼看就要被两个叛军追上了。我想跑,最后还是没忍住返了回去,把他扶起来,想拉着他继续跑。
恰此时一个叛军追了上来,拿着刀就要砍。
“墨儿,小心!”盛纮一把将我推开,我因重心不稳摔到了地上,回头去看,只见盛纮正要赤手空拳与那叛军对抗。
不管怎么说,君子六艺,他还是会个两下子的。但真就两下子,一下子躲开,再一下子翻滚的躲开。手上抓起一把泥土就扔过去,趁对方眯眼的过程继续躲。
此刻我终于懂了“盛家是清流的读书人家”的意思,我这柔弱不能自理的爹爹啊。
我忙冲过去,对着那叛军背后狠狠的踹了一脚。将他踹倒在一旁,眼见后面的叛军又要追上来了,我躲过他的刀,迅速一个手起刀落,一刀剐到他的脖子上。血流瞬间喷出,溅了盛纮一身,将他的红色官服染得更红了,来不及多想,回身举着刀对着那追上来的叛军就一刀砍了过去,他被我伤了胳膊,下了狠劲对我挥刀。我一边躲,一边挥着拿刀当剑跟他对打着,两个来回之后,我趁着他踉跄的功夫,瞅准时机一刀毙命。
盛纮惊讶道:“墨儿,你会武?”
我低头去看那叛军,只见他痛苦的躺在地上,浓浓的血喷洒了一地。再去看另一个躺着的,好像不动了,这惨烈的场面吓的我三魂去了七魄,忙惊慌的扔下刀,抱着头惊慌道:“我杀人了!我杀人了,好多血……”
“墨儿别怕,没事了。”盛纮爬起来,跑来安慰我。
我双手颤抖的抓着他的胳膊,惊恐的呢喃着:“爹爹,怎么办?我杀人了……”
盛纮捡起地上的刀,拉着我就走,“墨儿,他们是叛军,你不杀他们,他们就要杀我们的,咱们先离开这儿再说。”
我机械的点点头,被盛纮拉着离开。穿过一个人工湖,又是一个花园子,地上躺着几具宫人的尸体,死状惨烈,我看着又是一阵惊恐。
“救命啊……不要……”
一道凄惨的女声从远处传来,把我瞬间拉回现实。我赶紧循声过去,在一个假山后面发现两个叛军正在欺辱一个宫女。
“畜生!”
盛纮也追了上来,忙拉着我说:“墨儿,别看了,快走。”
我夺过盛纮手里的刀,就冲了过去,在他们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一刀一个全给嘎了。这一刻,我心中那点害怕全部烟消云散了。我杀的根本就不是人,是披着人皮的畜生。
那宫女得救后抱着自已的胳膊缩到角落里一个劲的哭泣。我捡起地上的衣服给她披上,安慰道:“没事了,你安全了,别怕。”
她还在惊恐的哭着,哭着哭着突然不哭了,愣愣的看着一块大石头,我感觉不好,在她冲过去撞头时一把拉住,怒喊道:“你干什么寻死?没什么比命重要的。”
她心如死灰,眼神黯淡,道:“以后我要怎么活?还不如现在就死了倒也干净。”
“你什么错都没有为什么不能活!该死的是他们,不是你。你才更该好好活着,活的肆意快活。”
“可我……”那宫女低着头,怀抱着自已,很是可怜。
我知道她在害怕什么,上前抱了抱她,拍着她的背安慰道:“听着,女子的贞洁从来不在罗裙之下。穿好衣服,找个地方藏起来,就当什么都没发生。放心吧,那俩叛军已经死了,不会有人知道的。”
我松开时看到她眼里有了些光亮,心想应该是想通了。我看着她快速整理好衣裙离开。
从假山走出时,盛纮还在原地等我,关于宫女的事我们默契的谁也没说,只能继续逃命,他说西北边有一处冷宫,那边人烟稀少,藏到那边应该可以躲过叛军。
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便决定跟他一起往西北角的冷宫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