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曲左右动了腰身,自己捶打着自己,做出古怪动作,挤眉弄眼地淘气:“还说呢,他们府里那样的阳盛阴衰,除我们苏府来的,之前竟没个婢女嬷嬷的,凡事家务相关的,倒都落在我们身上了,好不辛苦!”
梨云却笑说:“我倒觉得将军府这点好,从前没管家掌事的,如今我们去了,什么都还是我们做主,也没个唱反调了,现在都打理好了,未来同在苏府住着也一样的。”
苏雅笼统吃了一碗热粥,心中疏解了不少,瞧着桌上新做的剑穗,其实和之前那个一摸一样,不过换了个深宝蓝的颜色,更显得沉稳。
正想着如何以无璧之手送出去,转手便系在了她的化羽剑上。
休息了一晚,赶在天没亮就以无璧身份遮掩面容出府了,还吩咐府中上下,对外还是称病,谁来了都别接待。
赶早去了仁物盟,收集细看了这些日子侠友们收集的信息,并未再看到有关蛮夷族人的消息。却看到京郊远村受了土匪强盗的困扰,虽驱逐了两三次,但总有余孽。
苏雅放心不下,自己买了一车米,驾了马来拉,往那远村去,一为布施,二为巡视,三也为远遁盛京,寻个另样心情。
苏雅一走便是三天,萧衡张缤这头听闻穆枭寻了公事,好几天不曾归府,想着去与苏雅解闷。
可去拜访了,才从看门的小厮那知了二人原是吵架,已有好几天未回府了。
萧衡张缤相顾无言,各自行动了去,一人去苏府看望慰问,一人去京军防营劝和。
张缤去了苏府,却被拦在外头,让人好没了脸面。
“什么?不见我?”张缤言语惊怪,只好自笑自掩尴尬。
贴身的婢女颖儿却站出身说道:“你可好好通传了?这可是萧侯夫人,张尚书小姐,张缤是也。莫别是你们没见地,报错了府邸姓名,让苏夫人以为是什么不相干的人来访她。”
这小厮是早知道小姐出门了,也领了吩咐,不论是谁一概称病拒访,这时被架在这,也不知道该这么再去回禀。
张缤觉得好没意思,一番好意却还拦在外头,转身就回去了。
而萧衡这,对着半天的闷葫芦,他一声不吭,一字不吐的,专拿事务繁忙搪塞他,也觉得没有意思。
顺路去了苏府,也是照样被拒了。转念一想,担心是苏雅生闷气,于是寻了墙头翻了进去。
绕了半圈,被梨云撞见,喊她:“小丫头,你们夫人呢?”
梨云惊了,前后看着,也不知这萧侯是哪冒出来的,只笑着来迎,“侯爷当真是神仙了,怎么施了法穿墙进来的?”
“嘿,”萧衡挥挥手,笑说:“什么神仙施法,你们这墙不过这些高,我翻跳两下就进来了。”
梨云大悟,领着萧衡去喝茶,不过意赔罪着:“怪我们没交代好,若是侯爷来的,本不该拦的。小姐这回出府了,去远郊一个村子里布施米粮去了。”
萧衡自知道了下落,又打听出穆枭和苏雅的别扭原因,略略喝了口茶,坐了会便走了。
回了侯府,见张缤闷闷不乐,对着下人颖儿问去:“这是谁气到我们侯爷夫人了?”
张缤一肚子窝火,这会被问了,立刻发散到萧衡身上,朝他怒去:“当然是你的好妹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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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衡听张缤张口闭口意在苏雅,散去了左右,颇为耐心哄着她,“苏小妹在府生病卧床,怎么能气到你?”
张缤皱眉,动了身子,甩开萧衡手,半是审问半是关心,“你进苏府了?见到她人了?”
萧衡不以为意,“嗯”了一声,一口茶还未咽下,就听着张缤更怒。
“好个苏小妹!到底是和你哥哥关系好,和我远了是吧!亏我还跟她说了好多掏心窝子的话!没,没良心的!”
张缤一股委屈上心头,急火攻心,一下子就哭出来了。
萧衡忙得来哄,却又被推开,挨了一通骂。
“我知道,我入不了你们将门的眼!我更知道,你对苏小妹上心是情理之中,我本不为之别扭的!只是,你们人前一套,人后一套,这算是排挤我吗!”
张缤不想让萧衡见她苦相,侧转了身,抹去眼泪,挺起身板,暗自悔恨:之前对她掏心掏肺,却换来这般差别对待,真叫人寒心!
走起路来带着风一般地回房去了。
萧衡见到张缤这般,心里干着急,原想着等苏雅回来再相聊,可眼下夫人心有郁结,得需趁早解了。
遂不耽搁,一匹快马,朝着远郊村落,去寻能够解铃的苏雅。
穆枭这边没事找事瞎忙,听闻远郊有匪盗,已经平定了的事,他还不放心偏要亲自再去看一眼。
留了铁心铁面在京军防营里执事。
萧衡更快一步到,见村中迎来的人手上都或拿了米面番薯,或端着热粥鸡蛋,便知苏小妹在哪。逆着村民走,果真不费什么功夫就找到了她。
“苏,无璧!”
苏雅闻声抬头,见是萧衡,惊喜掺半,将事情全权交由村长,上前与他招呼。
“兄长怎么来了?可是来寻我?”
萧衡长话短说,拉起她的手,就想着先走。二人拉拉扯扯时刻,偏偏落在牵马而来的穆枭眼里。
穆枭再见师姐,亦是特大惊喜,可见她与萧衡居然在一处,举止亲密,不像初见。
三人撞在一处,谁都不知如何开口。苏雅集忙抽手,因剑穗之愧,有些无脸面对穆枭。
萧衡因知穆枭喜欢无璧,却未明言他早知无璧身份,亦未明说他与无璧交情,此时撞破,多有尴尬,亦不敢直视穆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