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皇上来了。”剪容进来通报道。
沈茉云款款起身,将右手搭在素月伸出来的手腕上,“随我去迎接圣驾吧。”
宇文熙刚下御撵,就看到身形纤弱的美人站在殿门口,昏黄的灯光下,为那张美丽的容颜增加了几缕神秘。都说灯下看美人,比白日更胜三分,说的就是那朦胧暧味的流连姿态。虽然宇文熙早就知道沈茉云的美貌,但这样灯下一望,却是比昨天日光下更有韵味。他不由得稍稍停了一下,在美人袅袅行礼下跪之时,大手一牵,扶起了她,“爱妃不用多礼。”
这是第二次听到“爱妃”这个称呼了,沈茉云强忍住嘴角抽搐的冲动,看似柔顺地低下头颅,听从地任由皇帝将她带进殿内。
跟在身后的宫人早就退下了,只留下江喜和剪容、素月在跟前伺候。
宇文熙看了一眼殿内的摆设,果然与昨日有些不同,他拉着沈茉云在铺着玉珠的软榻上坐下,一旁的矮桌上早就放着一壶酒并两个酒杯,杯里正盛着八分满的佳酿。
皇帝此时没有饮酒的兴致,只是道:“你昨日进宫辛苦了,今日还不忘去给皇后请安,看来沈家家教确实不是虚言,沈时屿的确会教女儿。”
沈茉云眉眼一跳,听到自个父亲的名字被一个比他还小的人直呼其名,这……万恶的封建主义。她看了看皇帝,并不说话。
宇文熙颇有些意外沈茉云此刻的沉默,正常来说,这些女人不是应该附和或者谦虚一番的吗?宇文熙握住她那柔若无骨的右手,一边把玩一边说:“爱妃不赞同朕的话?”
沈茉云微微撅起红唇,小女儿姿态显露无疑,“妾不敢。只是皇上,妾可是女孩儿,皇上怎能只说是家父的功劳,而忘了家母呢?男主外,女主内,应该是家母会教女儿才对。”
剪容听得心头一惊,赶紧低下头,淑妃是怎么回事?竟然敢反驳皇上的话?就连江喜这种见贯了后宫女子起落的人也愣了一下。唯有素月最沉得住气,她相信自家小姐说这番话绝对是有目的。
宇文熙先是被顶撞得一愣,随后却笑出声来,脸上并无半分不悦,道:“爱妃说得没错,男主外,女主内,确实是沈夫人会教女儿,不是沈大人,是朕疏忽了。”
对帝王来讲,能说得出这种话,已是十分难得了。
沈茉云露出了欣喜的笑容,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滴溜的杏眼突然染上了一层怯意,小声地问道:“妾口出妄言,驳了皇上的话,皇上……不生气?”声音轻得几不可闻。说话要有技巧,顶撞也是一门技术,见好就收,得拿捏好其中的分寸。
宇文熙将美人揽进怀中,在她耳边低声说:“爱妃言之有理,朕如何能生气。”到底是刚进宫的女子,喜怒形于色,不过这样也不错。那双眼睛清澈透亮,纯净至极,看着就心情极好,就不知沾上情~欲后会是何等风情。
“皇上。”灼热的气息喷在耳边,痒痒的,沈茉云原本苍白的脸色顿时变得一片通红,长长的睫毛颤动不已,婉转地唤了声。
“夜深露重,还是早些安寝吧。”宇文熙抽去那支金步摇,满头的青丝逶迤而下,散落一室风情,看着美人面上带着红霞,心头也跟着热了起来。
江喜等人极有眼色地退了出去,宇文熙瞧了眼矮桌上的洒盏,浅浅酒香此刻倒是引起了他品尝的渴望。他端起一杯酒,喝了一口,然后抱住他的淑妃,将口中的酒液缓缓渡了过去,惊得怀中的美人诧异地睁大双眼,眼里全是不知所措,引得他再次低笑出声。
然后……
浅酒人前共,软玉灯边拥。回眸入抱总合情,痛痛痛。
挑事
以前是一国储君,近两年又登基为皇,宇文熙也算是尝遍各色胭脂,作为严肃繁忙政务外的调剂品,他从来不会在这方面委屈自已,何况昨天晚上柔若无骨的身躯和生涩却毫不扭捏的反应着实让他回味。
一大清早,宇文熙神清气爽地起身沐浴更衣,相比之下,沈茉云困倦且疲惫的神色可真是天壤之别,甚至在帮皇帝更衣的时候不小心倚着他的肩膀打起盹来。
“昨日南绍国进贡的贡品中有一对玉镯,朕瞧着那颜色很适合爱妃……”
宇文熙发现了沈茉云的失态,及时圈住了她的身体,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心中难得的起了一丝爱怜,看来昨晚是累坏她了。于是小心地将昏睡中的美人抱回床榻,还特地帮她盖好被子,这才让江喜来伺候他更衣换靴。
“今天就免了淑妃向皇后请安,别去打扰你家主子。”走之前,宇文熙对静立在一旁的剪容吩咐道。
剪容低头行礼,“奴婢遵命。”心中却有些震惊,刚才发生的一幕她点滴不漏地看在眼中,这位新主子,确实不简单。
皇帝走后没多久,沈茉云懒洋洋地蹭了蹭松软的棉被,然后才低低唤了声:“素月。”
“主子。”素月赶紧撩开粉色的纱帐子,将沈茉云扶起来,“皇上说了,特地免了您今日向皇后的请安。”
“我知道。”沈茉云打了个呵欠,又道:“备水,沐浴,别误了时辰。”
剪容走上前,对沈茉云道:“娘娘,热水已经备好了,现在离给皇后娘娘请安还有半个时辰。”语气神态比昨日恭敬了许多。
沈茉云看了她一眼,也没说什么,只是在素月和锦色的参扶下去了隔壁的房间洗漱沐浴。没办法,昨晚某人太狠了,将她反复揉来搓去,差点没将她折腾得昏过去。幸好只是差点,要是真的昏过去,那就真是笑话了。因为承宠昏迷而无法去给皇后请安……指不定流言会传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