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她要弯弓射箭,快找掩体。”宋令心念一动,拉着渡渊绕到木门之后。
借着月光,那白衣女子张弓,在射出的瞬间,箭头亮起火光,直直插入某个房间。
正是昌乐郡主睡的那间房。
她的意图是放火!
宋令猛地回头,那女子已经策马远去。
银灰的光芒下,白衣女子牵着缰绳回望。隔着十多米,宋令的视线与她相接,一时犹如天雷勾地火,看不见的暗流涌动在空气之间蔓延开来。
白色面纱上那双裸露的眼,从那之后便一直刻在宋令脑海中,挥之不去。
“驾。”马鞭一抽,女子转回身,扬长而去。
黑烟从窗户冒出,昌乐的尖叫唤回宋令。渡渊看着滚滚浓烟,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滑落。他整个人仿佛都被按下暂停键,这是心理创伤复发的样子。
“渡渊。”她唤道。
渡渊缓慢地扭过头,眼中毫无神采。他嘴唇苍白,浑身轻颤,一副破碎的委屈样。他无助地看向宋令,再不复往日的清冷矜贵。
你们大理寺的人都怎么回事?关键时刻一个都指望不上。
宋令心中苦苦吐槽,再不管其他,起身冲进客栈内。
“不要”渡渊无力地瘫坐在地上,伸出手试图拉回宋令奋不顾身的身影。
可她没有回头,只顾往前奔跑。视线在模糊,那抹身影逐渐与回忆中另一道身影重迭。
他们都没有听到他的呼唤,他们都没有回头看看他。
她也会和他一样,一去不复返吗?
一阵眩晕袭来,渡渊仰面昏死过去。
“渡渊?渡渊?”有人在唤他。
渡渊迷蒙地睁开眼,不知自己昏迷多久。
他撑起身子,揉揉太阳穴。想起方才发生的一切时,他才焦急抬头。
视野被宋令占据,她的儒裙脏得不像话,整个人看着狼狈至极。
月光在他身上渡上一层白光,她伸出手,递到他面前,声音中带着一股抚慰人心的温暖,“你好些了吗?”
渡渊抿唇,没有搭上那只向他伸来的手。
宋令收回手,干脆卸力在他身边坐下。
大火吞噬了一切,木房子被烧得只剩下大致的框架,零星的火种散落在木材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