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宋令在屋里来回踱步。
“现在有两种情况,第一种情况,魏远不知道我们身份,那就很有可能是他们真的内讧,魏远病急乱投医,倒霉撞上了阎王爷;第二种可能,他知道你的身份,故意送上门来。”
“如果是后一种情况,他们很有可能是为了——灭口!”想到这种可能,宋令紧张得要跳起来,“或许那晚,尹清认出我了,一路追到这,然后派个人来灭口。”
看着她在房间内左右踱步,自言自语,渡渊不由得眉头松了松,他轻轻叩击桌面,“那她不会派一个暴露过长相的人来。”
宋令:“”她坐下来,双手抱头,冀州城发生过的事,尹鸿、尹清几个名字混杂在一起,让她脑子糊成一团。
“他不会武,”渡渊放松下来,靠在椅背上,“连基本的运气都不会,所以不要做无用的担心。”
看起来宋令并没有被这句话安慰到,暗杀的方式可不止一种。她倒觉得有必要好好做准备。
见她草木皆兵,渡渊直起身,继续说:“与其无头无脑猜测对方意图,不如主动出击。”
宋令是保守型,渡渊是进攻型。
他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今夜,要不要去一探究竟?”
宋令心动了。作为被法律严格约束行为的警察,她习惯于按部就班,以正规途径取证。渡渊提供的新思路,对她倒是头一份的新奇。很快,她就心动了。况且以渡渊的武力值,她实在没什么好担心的,于是点头答应,“好,就按你说的来。”
想着晚上的计划,渡渊决定在客栈多停留一晚。
白日他派人紧盯着魏远的一举一动,还要警惕客栈周边情况,以防真如宋令说的,暗杀情况出现。
另一头的宋令在房间内处理伤口,渡渊给她的药才用了两次,手上的疮已经好了许多。她将白瓷瓶握在手中把玩,抚摸过瓷瓶上的每一处纹理。
这个瓷瓶很精致,拿到现代绝对是博物馆的重要收藏品。这说明里面的药也弥足珍贵。渡渊竟就随手把这奇效药给她了。
为自己上好药,宋令仰面躺倒在床上,她举起双手,在空中仔细描摹。
这具身体的双手骨感纤长,和她自己本来的手倒是十分相似。只不过她自己的手有很多粗茧,而且关节也粗大些。
宋令抚摸上脸颊,她在铜镜中看过现在的长相,与她本来的容貌只有七分像。宋令长得更加英气,这张脸更加软弱无害。闲来无事,她干脆在心中对比起两具身体。
怎么会这么巧,偏偏在这个时空也有个叫宋令的女孩儿,也是孤儿,长得也十分相像。这是不是说明,这个时空与现代时空是有联系的呢!
想到此,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问出口。
只是话还没说完,系统就给了她当头一棒,「宿主请专心于当前时空,人死不能复生,您没有办法回到以前的世界。」
宋令蜷起身,微微叹口气。她隐约知道自己回不去了,但是听到这么决绝的判定还是会精神恍惚,毕竟是她生活过那么多年的时空。
不过,真论起来,两个世界对她来说都一样。不管在哪,她都没有家人之间的羁绊,没有爱人之间的爱情。不管是这个世界还是以前,她都是独自一人。吃住在警局,每天睡醒不是在工作就是在去工作的路上。没什么时间社交、没什么时间培养兴趣爱好。总的来说,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很无趣的人。
脑海中还在胡思乱想,眼皮逐渐变得沉重,白瓷瓶滚落在手边。宋令呼吸逐渐变得平稳,她累得睡着了。
‘嘟嘟嘟’,木门被敲响,宋令被人叫去用晚膳。
给魏远的饭单独乘了出来,渡渊在里面加了些料。
入夜后,两人潜到魏远房间外,里面静悄悄的。
“睡了。”宋令戳开一个洞,朝里看去。木床上隆起一个人形鼓包,是魏远。
渡渊推开门走进去。
两人在房间轻手轻脚一顿寻找。逐渐适应黑暗后,宋令目光落在那张木床上。她走近,魏远呼吸平稳,轻微的鼾声在房间中响起。
宋令看见枕头底下露出来的文书一角,她凝眸细看,身子直立起来时,陡然撞进魏远直勾勾睁开的眼里。
她被吓得弹射开,一连后退好几步,撞到渡渊身上。渡渊握住她的肩膀,将她推直。
“你们干什么!”魏远坐起身,怒目圆瞪,显然是被冒犯到的模样。
见事情败露,宋令也不装了,直接问:“你和尹清是什么关系?”
“尹清?那个婊子害我至此,我与她毫无瓜葛。你们又到底在做什么?”
“那日你在尹府做什么?”宋令声音极其冷静很有压迫感。
“我没去过尹府,莫要污人清白。我信你们是高风亮节的君子,却没想到你们是血口喷人的小人。”
宋令嗤笑,“污没污你清白,还要等衙门查清了才能下定论。”
说着,就从身后拿出绳子作势要绑他。
魏远从衣服中拿出火折子,翻身就要去烧枕头下的文书。
渡渊动作比他还快,在他掏出火折子的一瞬间,就跨步上前用剑封住了他的行动。
本以为魏远会乖乖束手就擒,谁知道下一刻,发生了一件谁也没料想到的事情。
魏远冷笑一声,“蠢货,你们怎么斗得过?”
然后徒手握住渡渊的剑,发了狠一撞。随后无力地倒在床上,脖颈处的血瞬间染红一大片被褥。
宋令上前查看,他死得彻底,再没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