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木廊,三人进到一间小教室。里间端坐着一位老人,老者衣着朴素得体,发髻梳得一丝不茍,看着便体面讲究。
听到门外的动静,老者缓缓睁开眼,“来了。”
“傅先生。”渡渊行礼。
宋令赶紧压着宋安澜学着渡渊的样子行礼。
傅先生的眼神越过渡渊,划过宋令,最后落在宋安澜身上。
“晚辈不多叨扰,这便是希望拜入您门下的孩子。”渡渊拉过宋安澜,手轻轻搭在宋安澜肩上。
“坐到这儿来,”傅先生一指面前的蒲团,复又摆手,“你们先出去。”
无法,宋令只好跟着一起出去。出门时,她回头,在诺大的空房间中,看见小小的宋安澜歪歪斜斜坐在蒲团上,他无助地看向宋令离开的方向。
宋令心一酸,握着拳头朝他轻轻挥挥,做口型,‘加油!’然后视线被完全挡住,他们被带到了另一间房。
“慈母多败儿。”宋令还在暗自紧张时,冷不防听见一句这样的话。
她抬起头,看见对面的渡渊端起茶盏,一边轻吹一边言语。
“他才多大,我担心很正常。”宋令不满地说。
渡渊并不接话,只轻酌一口茶。
这间屋子采光很好,很明亮。夕阳照进来,映在渡渊脸上。
这是他们第一次在教育理念上出现分歧,却不是最后一次。只不过下一次,渡渊怎么也想不到,今日的回旋镖,会在很多年后不偏不倚打在自己身上。
直到太阳完全落下时,才有笑得牙不见眼的小厮跑进来,拱手说:“渡大人,傅先生说想留小公子用饭,不知您二位是何打算。”
屋内两人对视,宋令在渡渊向来平静无波的眼睛里读出一丝惊诧。
渡渊很快收敛神色,他扫一眼宋令,然后才对小厮说:“如此便有劳傅先生,晚间我们会再来接他。”
“小的知晓了。”小厮欠身退出去。
等房间里没有别人时,宋令才问:“这就是面试过了?”
“面试?”渡渊一皱眉,“何为面试?”
宋令一捂嘴,她太高兴了,说话都不再严谨,“面试,就是面对面考试。我的意思是,傅先生愿意教安澜了对吗?”
渡渊点点头,“能留下用饭,大约是对宋安澜很满意。”
“好好好。”宋令愈发满意,脸上笑意根本就藏不住。
渡渊放下茶盏,站起身,“我们也去吃些东西。”
宋令围上披风,拿起墙边的油纸伞跟在渡渊后面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