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乔木瑶想着,既然大家不想说,自己也没必要纠结。
静静的坐在板车上,迎着风嗅着空气中淡淡的草木香,想着昨晚和安景琛睡在一张床上,那尴尬而又好笑的场面,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前世一个人睡惯了,她知道自己的睡相不好,可没想到竟差到那个地步。
本来安景琛要一个人睡小床,可被子不够,怕他又像昨晚一样冻感冒,乔木瑶好说歹说他才肯睡过来。
安景琛的身子骨弱,按理说要睡小床也是她睡,可她实在不喜欢那冰冷黑暗的小屋。一想到婆婆临死前,就是睡在那张床上,她宁可和安景琛挤一张床,也不愿意去那黑黢黢的小屋。
安景琛要是感冒了,还得自己来医,能量那东西虽然好,就是不知道有多少,会不会枯竭?所以……能省还是尽量省吧。
谁知道睡到半夜,睡梦中的她先是一脚把安景琛踢下床,后又胳膊腿儿压在他身上,直气得安景琛大怒,把她叫醒不说,还黑着脸说她是刻意为之……
夺笋
驴车赶到县城时,天已经大亮了,卖菜的卖早餐的……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好不热闹。
将她送至客满楼门口,老陈接过她手里的铜板,压低声音说道:“以后恐怕不能载你了,回去的时候还是另外找车吧。”
村里就他这么一位跑县城的板车,除了他还能找谁?
乔木瑶顿时懵了,“陈伯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又不会少了你的车费。”
“不是车费的问题……”老陈欲言又止,“那掌柜的还等着在,你还是赶紧过去吧。”
意思是以后没车坐了?
乔木瑶瞬间傻眼,她可没原主那么好的性子,再说背着几十斤的东西,让她走十几里山路,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兀自愣怔,一位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满脸堆笑的走了过来,男人身上的绸缎长衫,一看就是上好布料。
“敢问小娘子,这坛子里装的可是手剥笋?”
乔木瑶警惕的看了他一眼,“你要买吗?”
“不错,小娘子这坛手剥笋许某全要了。”
男人话音刚落,客满楼的掌柜冯季走了过来,“小娘子今日来得这么早?”
这位掌柜昨天没讲价就全要了,乔木瑶对他印象不错,有意要和他长期合作。
“不早了,不知掌柜的今日可还想要?”乔木瑶上前问道。
冯季看了一眼中年男子,得意的说道:“要,且有多少要多少!”
“掌柜的果然爽快!”乔木瑶背着竹篓,满心欢喜的往里走去。
“等等!”
中年男人突然喊道:“这坛竹笋我要了,小娘子直接开价吧!”
这就有意思了,刚才还在庆幸竹笋卖得顺利,不曾想竟成了抢手的香饽饽。
乔木瑶止住脚步,在中年男人的帮助下,将背篓放到了地上。
“你当真全要?”
“鄙人是枫溪居的掌柜许仪年,冯掌柜的都能全要,我许仪年难道就要不起?”中年男人自报家门的说道。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许掌柜,失敬失敬!”乔木瑶暗自窃喜,这枫溪居可是县城里最好的酒楼,听说最便宜的席面也是一两银子起步。
也不知道昨天发生了这么?使得这位许掌柜也亲自堵她,乔木瑶心下大喜。
“哈哈,许某之所以自报家门,是想包了小娘子这手剥笋。”许仪年乐呵呵的说道。
姓许的可真够无耻,大清早的竟然跑到自家地盘来截胡!
冯季气得脸都绿了,“我与小娘子已经约好了,许掌柜这么做怕是不厚道!”
“约好了?是有契约还是给了定金?”许仪年从袖口里摸出一锭银子来,“这便是我许某的诚意,还请小娘子收下这定金。”
这银锭约二两左右,乔木瑶正犹豫着该不该接,冯季直接拿出一个五两的大银锭,递到乔木瑶面前。
“不止徐掌柜有诚意,我冯某也有诚意。小娘子,咱们昨天合作过,你应该了解我的为人,许掌柜给的价格,我冯某照样能给。”
昨天的竹笋比较粗壮,那些最粗的两三根就有一斤,即便是细的,一根也有一二两,所以她才要价如此之高。
“听说你昨天卖的是半文钱一根?”许仪年道:“那我出一文钱一根。”
冯季咬咬牙,“一文钱一根我全要!”
好家伙,这价格瞬间翻倍了!
乔木瑶揭开盖子,对着二人诚恳说道:“实不相瞒,今天的竹笋比昨天小,若论根数肯定比昨天多出一倍。一文钱一根的价格实在是太高了,要不这样吧,价格就不用变动了,这坛竹笋两位各分一半。”
说实话,这两位大佬,她谁也不想得罪。毕竟要在这里常住,以后说不定还得仰仗他们。
两位掌柜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这位娘子昨天就和客满楼合作,许仪年本来是没信心拿到手剥笋的,听得这话顿时道了一个好字。
“若你不说,我也不知道这笋比昨天小,既然小娘子如此爽快,那就收下定金,我许仪年信得过你!”
冯季也把手中的银锭递了过来,“这是我客满楼的定金。”
“这五两银子要抵一万根竹笋呢!”乔木瑶盯着那白花花的银子,皱着眉头说道:“即便山脚和山顶温差大,出笋有先后,可咱们这笋子最多也就吃上两个月,你让我弄一万根,这不是为难人吗?”
银子就在眼前,她却没能力拿下,就像美食当前不能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乔木瑶那个痛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