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看到了洛曦的鞋包,张姑猜测两人应该是闹别扭了,“你们吵架了?”
谈凌声没有回答。
她轻叹:“伤口也不处理下,我去拿药箱。”
将药箱放置桌上,张姑忙又去拿来工具打扫,她小心翼翼拾起碎片,讲话直白:“你们年轻人拍拖偶尔吵架是正常的,千企唔好随便动手。”
谈凌声抬眼,看了眼摔裂的瓷杯,那杯面原本有雪花,有松林,还有馴鹿,是上一次她在太平山顶的商店里买的。
昨夜她不肯上卧室,闭着眼窝在沙怎么也不肯动,谈凌声上去给她拿毯子,一下楼就听到她歇斯底里的声音。
她情绪极不稳定,手碰到什么就往墙上砸。
毯子还没放下,额头一阵疼感,谈凌声闭了下眼,抬手一摸,有血渗了出来。
她不是故意的,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浑浑噩噩间眼都没睁,像被困在恶梦中走不出来,抓了手机又要扔。
谈凌声摁住她冰冷的手,黑暗里,他看着她的眼睛,“我给你疯的权利,三天,一个星期,一个月,醒了,一切都过去,好不好?”
洛曦始终没说话。
直到六点多,喂她吃东西,她恢复了些理智,稍稍抬了下头,见到他眉骨上的血口,隐隐记起自己做了什么。
洛曦红着眼,手缓慢抚上他的脸,还没说话又要掉泪,谈凌声抚着她的长,“昨晚我跟你讲的话,听进去了没?”
时间会带走伤痛,他会陪在她身边。
“你疼不疼?对不起。”
她终于没带哭腔说了完整的一句:“我帮你上药。”
他拉住她的手腕,在透进房间的光下,沉默看了她好一会,"冇事。”
说完,一个吻落在她眼睛上。
洛曦揽住温热的胸膛,听着鲜活的心跳声,现在,他是她世界唯一的浮木了。
她不得不抱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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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一场葬礼,洛曦送走了两位至亲的人。
将军澳天主教华人坟场,大理石墓碑前,谈凌声陪着洛曦,一身黑衣献上白菊花,怎么也没想到,说好的见家长竟是以这样一种形式。
一行人离开时,下起了小雨,好几把黑伞齐齐撑起。
两辆车驶入北角丹拿道,一栋外型醒目的商业大楼,便是洛家两兄弟合力共创的胜汇餐饮总部。
会议室内,坐了几位大股东。
律师将一沓文件分至众人过目,确认转让股权的数额,价格程序无误后,洛曦再签订转让协议。
在她落之前,洛荣焘插了句嘴:“真的不打算进公司任职?你这么年轻,管理并不难,可以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