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婳没理会他的调侃,道:“不知道能不能和小肆哥哥继续合作。”
她又补充:“我们五五分成。”
“合作没问题。不必五五分,我取三你取七。只是你一人制香怪辛苦的,不如你把配方交给我,我雇人赶工,你只管收钱。”
“那怎么行。”耿婳很想亲力亲为。一来觉得生意必须明算账,分清利益才不容易出错。二来她确实不放心旁人接触娘亲留下的秘方,也想亲自实践学习,不仅能打发时间,还能转移注意力,放下魏巍。
她再三强调,言辞恳切,伍听肆就依了。
从青云楼吃完回去,耿婳整个人春光灿烂。她把鼓鼓的钱袋藏在肚兜里,捂着肚子就往外走。
她戴着帷帽和伍听肆并肩下楼。楼上与夫君一起赴宴的柳惜君一眼认出这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耿婳?!”
魏嵘伸长脖子,“她怎么和外男走在一起?”
柳惜君正愁抓不到她的把柄。
“幽会?这下有意思了。”她话里藏着幸灾乐祸的笑意。
“别声张,当心坏了府里名声。”魏嵘道,“你派人盯着她点儿,等有了确凿证据,再上报兄长,家法伺候!”
“还是你周到。”柳惜君捂嘴笑。
018
炎炎夏日,书房内门窗紧闭。浓郁的香薰自四处的香炉蔓延而出,一时间密不透风的屋子俨如桑拿房。
王司空上岁数后湿气重,最喜欢在这闷热如蒸笼的书房里独自焚香冥想。只可惜今天多了个扫兴的人。
刘理坐在一旁圈椅,汗水涔涔,湿透衣袍,不知道的以为他刚沐浴完没擦。若不是有求于外公,他这辈子都不会来这炼狱般的地界。
“大理寺少卿尚主在即,是快成家的人了,怎么还有空来老朽这边转悠?”
王司空背身负手而立,不紧不慢地调香。
他久居官场,最会阴阳怪气装模作样这一套。刘理只好道:“魏巍把朝里搅得鸡犬不宁,司空就心甘情愿看他们胡来?”
王司空明知他的来意,仍稳如泰山,一言不发。
又过了一刻,刘理忍无可忍,开始打感情牌:“外公知道我为新政而来,您可要帮帮孙儿啊!”
王司空忍不住笑:“你也好,魏巍许渊也好,都是我的弟子,这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让我如何割舍?”
他转身又道:“好歹有些同窗之谊,非要赶尽杀绝?”
若不是知道王司空在官斗中明里暗里的那些勾当,刘理差点把他这话当真了。
“孙儿这条腿被他所废,就算不致人死地,也要把欠我的讨回来!”刘理瞠目切齿,跪倒在地,“还请外公为我出一口恶气!”
王司空岂能不知,东宫伴读之时,刘理和魏巍就是并列前茅的冤家,优秀又相似的人,不管做什么都要比一比。今日关系闹得如此僵,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内。
“论才学实干,你不如他。论官场之道,他不如你。”王司空埋着皓首,缓缓走来,“魏巍为人刚直,新政雷厉风行,却不知钢之过烈易损其刃,早晚都要栽了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