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殷耳根子红了一片,他哪里想到魏巍会提前埋伏。
“谁让她惹你生气,我偏要教训他!”他不忿地说。
温暖的室内弥漫着他周身的血腥味,不用明说都知道他去干什么了。阮若眼睛瞪得大大的,没想到他居然敢刺杀朝廷命官!
“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落人话柄,给我惹了一身骚!”耿婳臭骂他一顿,旋即又意识到不对劲。
她即刻问:“我和他的事你知道多少?”
紫殷手指纠缠着:“我、我……”
“你怎么敢打听我的私事!谁给你的胆子!”耿婳吼道。
她隐瞒身世远赴扬州就是为了洗清不堪回首的过去。自己都不愿追忆的往事,竟然被身边信得过的人暗地里探听。她能不气吗!
“亏我还把你当成得意门生。”耿婳倒吸一口气,眼眶都湿润了。
“掌柜的,我错了。”紫殷膝行过去,揪住她的裙角。
“我不是有意的,可你每回遇到他都思虑不安,我后来把你撕掉的信拼起来读才知道你们原来是夫妻。紫殷绝对没有故意打听你的私事,掌柜的求你不要赶我出去……”
阮若差点惊讶地叫出声。什么,掌柜的和魏司马是夫妻?魏司马原来不是魏相吗?掌柜的在洛阳是丞相夫人?!
阮若再看向耿婳时,对她的崇拜和敬畏更深了一重。
耿婳侧身过去擦干眼泪,转而掏出那张和离书,“啪”一声扣在桌面,颇有种要展示给他们看的架势。
事已至此,隐瞒无用。
“我和姓魏的以后各走各的路,你们先看清立场,哪个敢吃里扒外,我决不轻饶!”
“是、是。”紫殷和阮若点头如小鸡啄食。
耿婳过了一会儿才泄气。阮若不合时宜地说:“魏司马,呸!姓魏的怎么这么爽快就给了和离书呢。他每次见了您都不像是想和离的……”
耿婳难得没呛她。她倒是也疑惑这点。
“他肯定是做多了亏心事,怕被报复才给的。”紫殷立刻说。
“罢了,不管他了。以后谁再敢提他——”
二人异口同声:“不敢不敢!”
耿婳满意地点点头。
夜深了,她打发两人回去休息。第二天耿婳起来,眼睛累得睁不开,太阳穴也突突得疼。
三年前熬夜给他缝鞋而损耗的视力如今更是雪上加霜。
耿婳起床收拾好去了医馆。
雨后的春日花红柳绿,空气清新,耿婳漫步在街边小道上,步伐也跟着欢快起来。再想起昨晚要回来的和离书,只觉心里痛快。
“最快还有三个月,最快还有三个月。”她轻声念叨着魏巍离开扬州的期限。
忽而被小石子绊了一下,她思绪跟着一滞,想到之前在洛阳城目睹的朝堂争斗,不由陷入沉思。
他被罢相后,京城的政敌还能许他顺利回去?
当然不能。
保守派费尽心机将他拉下相位,又岂会轻易再将重权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