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沐不喜欢这个称呼,但只皱了下眉,没吱声。
“你听见了?”嘉内莉向她走去,顺便还望了望周围,以免还有其他人。
米兰达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说:“放心,除了我,没别人。”
“那您怎么在这儿?”嘉内莉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当然是特地在这儿等你们啊。”
“等我们?”嘉内莉和沧沐面面相觑。“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你们在密谋有趣的事。”米兰达的目光紧紧捉住沧沐,看得她有点心慌。
这位夫人知道多少?又想干什么?难道除了德尔森,她还要被她拿捏吗?
米兰达边摇头边发出“啧啧啧”的声音:“别担心小姑娘,我对你可没兴趣,我只对你身上发生的事有兴趣。”
“我身上……”沧沐跟着她喃喃念道。
“对,就是你们刚刚说的事。什么逃走啊,献出身体啊……”
嘉内莉听不下去了:“请注意你的言辞,克里切夫人!”
米兰达不慌不忙地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说:“小点声,别引人过来。”
“我们不过在阳台看星星,为什么要害怕有人过来?”嘉内莉毫不退让。
“是,现在你们可不怕了。”米兰达懒洋洋地靠着沙发靠背,说,“但我想和你们谈谈刚刚听到的事了。”
嘉内莉一把拉过沧沐:“我们跟你没什么好谈的。”说着向楼梯口走去。
“是吗——”米兰达拖长了音说,“那我可不知道我这张嘴啊憋不憋得住了。”
两位姑娘站住了,彼此看了一眼,无奈地回到二楼大厅的休息区,干脆在米兰达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了。
“请问……你到底想做什么?”嘉内莉感到很头疼,怎么正事都没开始就被人听了去。
米兰达闲适地倚在沙发上,说:“倒也不是想做什么,只是希望以后你俩聚会能叫上我,兴许还能给你们出出主意呢?”
“可是为什么,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因为很有趣。”
“雷约克的男人们不能满足你吗?”嘉内莉讥讽道。
“别这么说,我只有过卢内奥,不迎合他,哪来现在这么丰富的资源呢?”
“所以你是在用切身经历劝告沧沐吗?”
米兰达收起笑脸,正色道:“是的。”她转向很少搭腔的沧沐,说:“我也认真地建议,别想着不做出牺牲就得到想要的东西,除非你有本事让别人为你牺牲。”
让别人牺牲。
几乎是立刻,沧沐想到了安德鲁,他出于朴素的正义感,主动趟了这趟浑水,一步走错,就是米兰达一语成谶。
沧沐的沉默不语似乎让米兰达产生了误解:“还是……你其实有妥协的想法?”
“不,没有。”沧沐当即回答。
“只在拒绝的时候斩钉截铁啊……不过能够坚定地表达拒绝也很好了。”米兰达面朝沧沐,但好像在透过她看着别的什么。
嘉内莉不满于米兰达的擅自加入,但她也赞同那位夫人的建议:“她说得有道理。你不一定非得这样做,但最好不要把它完全排除在选项之外,而且我相信,只要你表现出好意,德尔森多半中招。”
但沧沐觉得不可行:“同样的招数我用过了,因为我的退缩露了馅,他不可能中同一招了。”
“倒也未必。”米兰达说,“把戏做足就行了。你看卢克奥,到现在还以为我真的爱过他。”
……慢着,这是能这么自豪地讲出来的事吗!
脆弱的玻璃墙
听了米兰达的话,嘉内莉和沧沐都不知道说什么,干脆闭口不言了。米兰达瞅瞅面色沉重的沧沐,问出了埋在心中许久的困惑:“德尔森真那么糟糕吗?我看他对你挺上心的。”
沧沐大概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一时有点发怔,但她无法忽视内心的真实感受:“嗯……相处起来是还好,但他是把我绑架过来的,还不让我回家,这是错的!是犯罪!错误的开始是不可能结出正常的果实的。”
最后一句话似乎触动了米兰达,勾起了她的回忆。她忘却形象地斜靠在沙发上,双目无意义地看着前方:“是啊,错误的开始终究只会引向错误的结果,可是……”她回了神,接着说,“那也比卢内奥那个老家伙好多了。”
“卢内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冒出一个熟悉的姓名。
“卢内奥啊……是个名副其实的花花公子,因为他有张迷人的脸蛋,又有钱,交往过不少女孩儿。后来他看上了对他爱搭不理的温斯特,使出浑身解数追求她,甚至还用了自导自演英雄救美这种老掉牙的损招,最后终于追到手,还结婚了。可是你们看,婚后他还是到处沾花惹草,伤透了温斯特的心。”米兰达愤愤不平道。
一开始听到“卢内奥”,沧沐自动代入了莱克斯的脸,觉得他受欢迎也无可厚非,但“花花公子”一词有些过分了,因为他的言行举止与“轻浮”相去甚远。听到后面,沧沐才把这张脸替换成了莱克斯的父亲。
嘉内莉从鼻腔发出一声“哼”笑:“伤透卡门青夫人的心的,怕是不止卢内奥先生吧?”
“我?我不过是佐证卢内奥是个混蛋的又一个典型案例罢了。”
“说得可真冠冕堂皇。”
“在妻子怀孕期间和她的挚友上床,做出这种事都不能让温斯特下定决心离开他,我还能说什么?”
“呵,说得好像你是为了她故意的似的。”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故意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