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郡敏姐姐怎么了?”杨惜弱慌得跳起来。
岳翠娘和岳芷薇虽有些讶异、担心,可是看任保成皱眉,不急不忙的将陈郡敏勾搂到怀中,就安下心看戏。
而现在杨惜弱稍有动静,任护成马上都会察觉,她刚惊叫完,他和任守成、任颖之大家伙儿全赶过来。
“惜弱?”她看见任护成,马上哭哭啼啼的,他听半天才弄清楚是因为陈郡敏昏倒的关系。
“庄主!”任颖之恭声请礼。
任守成看“不省人事”的大嫂眼皮动了动,才好笑的招呼道:“大哥。”
“嗯。”任保成一一看过众人,连鲁鹤蔡和文鉴真都不由自主的肃穆起敬,不安的低头,最后他视线落在任护成身上。“才一年连人都不会招呼了吗?”
原本对郡敏忿忿不满的目光在听到任保成对他说话后便收回,任护成忐忑不安的唤道:“庄主……大哥。”
“这一年伤势可养好了?”
“都好了。”
“岳王爷没难为你吧!”
任护成心里一惊,原来自己的行踪,庄主都一清二楚,也放任他留在京城半年,那……还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没有。”
“不记得回庄的路了吗?”
“啊,记得。”
“那就好。”任保成严厉音调一转,几乎是笑谑的、无可奈何的,“你们看见的,庄主夫人昏厥,我得好生的照料她、照料她,什么事明天再谈。”
“是。”
任保成一离开视线,任护成激动莫名的和任守成对视,庄主对任颖之父子的过失连问都没多问。
“大哥很能谅解,不过大嫂也说了不少好话。”
或许冥冥中真有神鬼,陈郡敏似乎认为她一直能感应到不知名的力量,保护她驱吉避凶。“九日新娘”对别人而言可能是诡异的,而她却笃信婉儿夫人正善良的守护着她关心的人未曾远离。加上岳翠娘的忠义,她深感任、岳两家的恩怨纠葛实在牵连太广、也伤耗太多的精神、物力,二十多年够了。
“是啊,二十多年了,还不够吗?”任颖之感叹,手里紧抓的是岳翠娘抽袖欲走的意志。
“翠姨。”岳芷薇轻唤。
勾起伤心事,岳翠娘激动不已,无法抽身就靠进任颖之怀里痛哀,身子一抽抽的悲泣。
“我扶她进去。”好好发泄吧,任颖之默默的搀着瘫软的她慢慢走开。
气氛太过凝重,一干人等早已退下。杨惜弱跟着大家也难过得喘气,唯一挂念不忘的是,“那郡敏姐姐怎么办?我想去看她。”
“惜弱!”任护成发飙了。
任守成和爱妻岳芷薇笑笑的回自己房里,不停听见任护成咆哮怒吼,“不准!”
不晓得杨惜弱说些什么,或是可怜兮兮哭软了暴躁的心,只听任护成改了较温和的口气,“不行,她没事的啦,八成看庄主要修理她装昏的。”然后他的话又变成,“再看看情况,要是晚膳时间没看到人。”
“惜弱!”又是一大声大吼,接着他无奈的软声哄道:“好嘛,你别哭行不行……”
岳芷薇笑得弯不起腰,剩下的因为距离远还有任护成的大嗓门改为温声细语听不清了。
“我们偷偷回去听清楚。”
“你最好别现在去惹他,有没有听过无妄之灾?”任守成微笑道,此刻只怕护成一肚子气想找替死鬼发泄。唉!亏护成当“少爷”当得挺神气的,不过从他“不准”、“不行”、“再看看”到“好嘛”看来,谁吃定谁还很难说呢,任守成想。
关起房门,任保成轻放陈郡敏在床上,整个人也随着并躺,眼睛一转也不转的盯着她。陈郡敏眯眼偷瞧,继续装睡,他还是一副看不腻似的没转开视线。最后没耐心了,她认输的和他四目相对。
“没事了?”
“你本来就知道我很好,少故作不知。”
“怎么会,为夫的一向都是很信任娘子的不是?”任保成扬扬眉,若有其事的说道。
她没辙了,“好啦,如果你是想勾起我的罪恶感,那你成功了,对不起。”他才要开口,她马上加上但书,“不过跟着任大学士,你一点都不用顾虑我的安全。所以我不是随便莽撞的便离开任庄。”
他叹了口气,“敏儿。”
每次他这么可怜兮兮,无奈的喊她名字,就好像她欺负他多惨似的,其实天晓得,她哪有?而且她也舍不得。
“好嘛,再说一次对不起。”每次认输的都是她,真不公平。“你公务繁忙,我没吵你,出来探望惜弱也事先绝对考虑到安全。才出来半天,他们就立刻通知你了不是吗?”
“嗯。”他显然觉得理由不够充分。
她马上补充道:“而且我可没惊动任何人,害你多操心。”
任保成义正辞严的逐一予以驳回,“第一,你不管在哪里,只要不是在我身边,我都会忍不住担心;第二,难道你出来都不会想我吗?还是为夫的失去魅力了?”
“会想啊!”陈郡敏甜甜蜜蜜的说道,可是偶尔出来走走还是不错,相较之下,短期间的思念是稍微可以忍耐的。“原本就要回去的。”
“是吗?怎么没听到消息。”
“真的,刚才和他们聊完天时,我本来就想说的。”她非常认真的保证,事实如何天晓得。
就姑且信之吧,要不怎么办?他又舍不得罚,更打不下手,只好多温存些聊以慰借。
“那下次……”
“没有下次,我没事怎么会乱跑呢。”
“想想宝宝,都做娘的人了,你不在,他整天哭闹得让小凤吃不消。”他舍不得罚,小凤可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