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知道如果踹了,掉进水里的绝对不是游暄,而是自己。
大爷的,到底是谁造谣长意仙尊不在意游暄来着!
全世界都快被他拆了,只有他这宝贝徒弟在他身边完好无损,出了门也有专人看护着。
君炀默念了十遍清心咒,闷着头装死。
游暄让薛易起身,问他:“你一直跟着我们吗?”
薛易点头。
游暄觉得奇怪:“那为什么不早点来救我们?”
薛易耿直回答:“没有生命危险。”
君炀叹为观止:“合着你们家的祖训是生死之外无大事,对吧?”
哪想到薛易竟然点了点头:“确是此话。”
君炀哑口无言,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人有些憨傻直爽,逗得游暄想笑,竟连当下的处境也觉得轻松起来:“所以你有把握将我们带出去吗?”
薛易点头,这下游暄放下心来,君炀高兴说:“好啊,那快带我们出去。”
却被拦住,游暄摇摇头道:“那就不走。”
这话让君炀诧异极了:“能走为什么不走,方才不是你说要快点离开的吗?”
薛易也觉得奇怪,他以为游暄喊他是为了出去。
游暄垂眼,道:“林昕师姐对师尊的恨意极深,绝无回头的可能,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下手,斩草便要除根,这是师尊教给我的。”
他按住眉心的灵犀,感受着这温暖的力量一点点推开灵脉的堵塞,语调轻柔地开口:“我们就在这里等她。”
若与他同行的人是枢越,大概不会认同,死也不肯与他配合,可君炀却是个狂妄肆意的性子,向来敢爱敢恨,闻言瞬间同意,狠声道:“我刚才就看她不顺眼了!”
薛易不会拒绝,便又隐藏回暗
处,伺机而动。
等了不久,外面的守卫便进来查看他们有没有逃走,见他们乖乖坐在水台中央,转身便要走。
君炀喊住他:“喂!帮我传个话吧,那疯……女人是我师姐,我们有话想与她说。”
守卫停了片刻,也不知听没听进去,便离开了。
君炀又坐回去,等来等去觉得烦,就又开始喊人。
这下门才开了,进来的却是那个假明一长老。
也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来头,游暄心里有些害怕薛易会被发现,结果这人却毫无察觉,显然修为在薛易之下。
这下游暄才放心,心底对杀死林昕更有了底。
假明一笑声阴桀:“倒是很能折腾,老鬼我就喜欢爱折腾的娃娃,不是有话想说,来说给老鬼听听。”
他笑时游暄看到了他的舌头,竟然是蛇一样细长的,声音也尖细,说话时总有隐藏着的嘶声。
原来是妖族套了层人皮,怪不得装也装不像。
不是游暄过于敏锐,而是他本相便是灵蛇,每日对着嘶嘶声太过熟悉,才能一眼看破。
君炀冷笑:“我们与你无话可说,让林昕师姐来。”
这老鬼却是滑头,眼珠在他们之间转了转,有一瞬化成了竖瞳,看上去诡谲无比:“你们两个毛头小子打什么算盘,我难道还不清楚。”
他这话差点将君炀诈出来,游暄问他:“你觉得我们在打什么算盘?”
老鬼大笑:“无非是觉得她不杀你们,是因为情分仍然在,想多说说话,哄她放了你们,太好笑了,那女人可是比老鬼我还要心狠,怎么可能被你们说动,留着你们一命,无非是……”
他眼珠又转了转,却不再说话,突然又开口说:“但若你们能帮老鬼一个忙,放了你们倒也可以。”
这倒是让二人感到诧异,老鬼接着凑近说:“老鬼有话直说,那女人在我头上作威作福,老鬼我早受够了,若是你们能替我除掉她,那便可以放了你们,说到底我与你们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从此井水不犯河水,岂不是更好?”
君炀就要答应,游暄却拦住他,冷声道:“你的话可信吗?”
老鬼晃了晃身子,将那身臭人皮甩下去,树一样粗的蟒蛇便出现在他们面前,嘶嘶着说:“我乃是妖族,以妖魂发誓,你们总该信了吧?”
妖族的誓言是不可违背的,这样的交换才有保障,游暄点头应下,老鬼正得意着,却听游暄突然对门外大喊:“师姐!这蛇妖引诱我们杀了你,你要小心!”
蛇瞳霎时间变得怨毒:“不知死活!”
说罢便张着大嘴往他们的方向飞来,游暄拽着君炀跳到蛇身上,竟被带着游一圈,齐齐摔倒了门口去。
果然林昕正站在门外,见状眼底血气大涨,一把抓住飞来的蟒蛇头颅,再不留情地吸他的妖气:“老东西,当真我不敢杀你!”
蟒蛇凭空而起,被她钳制着头,五指生生挖出孔洞来,鲜血淋漓的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