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对此只有六个点可以表达:“……”
这会儿主任这么说,云舒便也笑了:“他第一次当爸爸,没见过什么世面。”
主任哈哈笑:“是心疼你吧!看着挺有领导范的,但感觉很细心。那天有个病人一直在闹脾气,他就一直站在办公室门口,你还说他别挡路,他只是往旁边侧了侧,那个病人走了才回去,应该是怕突然发疯伤到你。”
云舒倒是没注意,闻言笑了下,她很少对同事提自己婚姻,这会儿也不免多说一句:“我们从小就认识,他比我大几岁,一向很照顾我。”
“那挺好啊,以后生了宝宝,应该也很会照顾宝宝。”
后来孩子生下来,两个人都忙,大部分时间保姆和月嫂带,偶尔爸妈会带去老宅,俩人只要在家,就轮流陪着小朋友玩。
生了个小男孩,起名叫云峥,这样家里就两个姓云的了,云舒是个很有孤独感的人,梁思谌希望她能找到更多的归属感。
云峥小朋友不出众望,跟妈妈最亲,亲到什么程度,只要妈妈说的都是对的,只要妈妈要求的都要满足,看到妈妈就开心,看到别人就冷着一张脸。
天大地大妈妈最大,爸爸排末尾。
父子俩个天天斗嘴。
梁思谌讨厌他天天黏着他妈妈,他讨厌爸爸天天黏着他妈妈。
云舒早就放弃调解,谁也不想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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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小朋友们大聚会,梁思悯包了一个游乐场,几个小孩有专业的防护员和保镖看着,几个大人躲清闲,凑一起喝茶聊天。
云舒有点困,靠在沙发靠背上眯了下眼。
梁思悯在她旁边坐,看她架势,把云舒脑袋搁在自己肩上,顺便搭了件毛毯在她胸前,低头给她盖毯子的时候,看到她卷翘的长睫毛,还拨弄了下。
杜少霆乐了声:“全天下都喜欢你老婆,也不怪你儿子黏着妈妈吧!你就是太小心眼,哪有跟自己儿子争风吃醋的。”
梁思谌嗤一声,抬眸瞥了梁思悯一眼,非常不爽,梁思悯看到了,顿时挑了下眉:“小心眼的男人,怎么,没靠着你睡你心理不平衡啊?你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一周才见她几次。占有欲不要太强。”
说着,冲他比了下尾指。
季旸在旁边,顿时握住她的手,一脸你不要挑事的卑微,在座的男人只有他年纪比较小,老婆却最张扬肆无忌惮,一人可以单挑全场的气势。
梁思谌没好气:“我说什么了?你们一个个的天天骚扰我老婆,还怪我不爽。”
梁思悯手边放着一个不大的屏幕,实时监控几个小朋友的玩乐状态。
六个小朋友都累了,休息的休息,吃东西的吃东西,但谁也没过来找爸爸妈妈,玩得挺开心。
梁思悯这才移开目光,撇嘴:“你知道你为什么看你儿子也不爽吗?因为跟你太像了,这就叫做,现世报。恶人自有恶人磨。”
梁思谌:“……”
云峥的确跟梁思谌很像,脾气、性格,甚至长相,唯一一点不同的,大概是他更柔软一点,这一点柔软,大概也是云舒影响的结果。
云舒这会儿睁了下眼,小声说一句:“梁思谌,你闭嘴。”
梁思悯赶紧捂住云舒的嘴,夸张地说一声:“别,嫂子,你怎么能这么对他。”
梁思谌一听就知道她没憋什么好屁,下一秒果然听见她用夸张的语气小声又大声地说:“骂哭了怎么办,梁黛玉同志受不了这些。”
梁思谌终于忍无可忍,拿手边儿子的外套砸过去。
几个人笑起来,今天没外人,一个个都毫无禁忌,梁思悯没敢笑几声,怕真挨揍,梁思谌这个人开得起玩笑,但真惹恼了还是很吓人的,全世界大概只有云舒可以无限惹他。
于是她忍不住替梁思谌说了句话:“虽然他和云峥小朋友天天吵架,但他还是很会带小孩儿的。”
云峥出生的时候,其实不大顺利,云舒在医院里待了一天一夜才达到顺产标准,梁思谌就在旁边守着,那双惯常淡漠锐利的眼神满是悲伤,大概是回想起云舒出事的时候,他厌恶医院这种令人压抑的环境,不喜欢看她满脸痛苦和虚弱,但他无能为力,只能等着,想尽一切办法也无法为她减轻痛苦,于是他被反复煎熬,他连这点煎熬都觉得痛苦,不敢想她面临着怎样的折磨。
孩子生下来,抱去给家里人看,他就守在她身边,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眼神里盛满悲伤:“不会了,以后都不会了。”
他安慰着亲吻她的手背,云舒虚弱地眨眨眼,昏睡过去。
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里,梁思谌都不大让云舒去照顾小孩,觉得不知道如何弥补她,怕她觉得委屈,又觉得自己拼命把她抢来,好像总是照顾不好她。
只好更多地承担一些,好让她轻松快乐一点。
不久之后,梁思谌去做了结扎手术,云舒并不想要第二个小孩,他也接受不了她再进一次产房。
云峥从小基本是在保姆和爸爸怀里长大的,他还在怀里抱的时候,是十分父子融洽的,梁思谌父爱泛滥,每天照着书养,云峥那会儿的性格就初初显露,小宝宝总是爱哭的,云峥就不大哭,不是在睡觉就是在发呆,看见爸爸会伸伸手,已经算热情的互动了。
只有看到妈妈的时候会张嘴“啊啊”两声,试图交谈。
至于为什么明明是爸爸照顾得多,却更喜欢妈妈,梁思谌十分臭屁说遗传,梁思悯觉得肯定是梁思谌一天天板着一张棺材脸,哪个小朋友会喜欢,人家是小,又不是傻。梁爸梁妈则觉得,云舒本来就是招人喜欢,那种气场是很奇怪的,毕竟从小到大,见到云舒的,很少有不喜欢她的,毕竟梁思谌那种孤僻怪小孩,见云舒第一面就给了她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