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自己请客那得有做东的样子。章萤殷勤地从宋惊晚手里抽走菜单和笔,“想吃什么跟我说,我帮大家记吧,先选锅底鸳鸯还是清汤菌菇”
白凌昼么饿死鬼投胎,有的吃都没差,狮子大开口的这也要那也要。宋惊晚点了几个爱吃的素菜,反正荤菜白凌昼会点,他吃荤不吃素。估摸选的差不多了,女孩起身:“你们点,我去趟洗手间。”
站在舆洗池前,宋惊晚才仔细端详起手背的伤口,浑然不觉镜子中自己身后出现的人影,等到发现,她的血痕赤裸裸地暴露在镜前,也暴露在他的眼前。谌降趁她藏回去前捉住手,略微强势地往自己怀里带,宋惊晚的尺骨被他箍住,纤瘦的手就这么举到他眼前,男生盯着戒指下的血渍,拧眉。
她讨厌这个姿势,仰着脖子,手也被他拎在半空,像脆弱堪折的花枝。清冷的灯光照映着少年的睫毛,拓下小片阴影,谌降低头从兜里掏出酒精纱布,他其实早看出来了,排队的时候就去了药房买,但宋惊晚不知道,还不让他管。他慢慢地在脱她的戒指,摘下来,然后捏在手心。
抓她手的时候挺凶,上药倒算温柔,谌降用湿巾先擦干周围凝固的血迹,然后垂着眼拿酒精片给她消毒,就像平常学校做题一样,很认真。她喜欢欣赏他这副样子,板着脸,又凶又痞的帅,盯着盯着被发现,谌降松松掠她一眼,酒精片擦得重了,疼得她捶他,“痛啊!”
“不是不用我管吗,那忍着。”
他特狠心。
纱布缠得不错,所以以前装自己不会包扎都是骗她来着。宋惊晚让他把戒指还她,人不紧不慢的不大想还的架势,捏着戒指左右转了转,又比了比尺寸,才放进她掌心。
宋惊晚把戒指收好,感觉眼睛有些发涩起雾,大概是刚才疼到了沁出了几滴生理眼泪。她胡乱地上手去揉,听见谌降插着兜在轻啧和他去抽纸巾的声音,“闭眼。”
她还真就乖的闭眼了,眼皮摩擦过纸巾粗粝的触感,生理性地颤了颤,她能感觉他的手掌垫在自己后脑勺,虚虚的、轻轻的,用以固定。男生手掌很大,五指穿插进发缝,黑与白对比交织,莫名色气,宋惊晚克制不住地想入非非,被他托头擦着眼泪,还被他居高临下的一掌掌握,少女略不适应地皱了皱鼻子,睁开眼。
纸巾丢进垃圾桶,谌降微弓腰端详她片刻,语调终于松快几分,“好了去吃饭。”
两人一前一后回去,白凌昼少爷式儿的窝在沙发,等锅底开,看着他俩揶揄:“哟完事了?”宋惊晚不理会他那张嘴,倒是谌降,警告地刺他一眼,他缩了缩脑袋,手动闭嘴。
“晚晚你想喝什么饮料?”章萤低眸瞧见她手背突然冒出的纱布,脸色微变。
前几天觉得小腹坠胀,但宋惊晚算了算日子离生理期还远,可能只是单纯的肠胃不适。“柠檬水吧,”她补充:“加冰。”
荤菜素菜陆续上桌,大家都自己煮自己要吃的。章萤吃的少吃相也斯文,反观宋惊晚,那就像纯纯厌食了,不是她不想吃,而是刚喝了几口柠檬水,小腹那种坠坠的感觉又重蹈覆辙,折腾得她很不舒服,只能用蛮力去挤压肚子缓解。
吃到一半,店铃泠泠振响,服务员躬身迎进一位顾客,宋惊晚背对着他们看不见,是白凌昼先撞了大运似的喊:“草草草!邓醒!”
那句邓醒喊得重,女生停下步子顺着声源偏头望来,她五官清秀,桃花眼冷淡,是偏纯偏稚嫩的长相。其他人也循声回头,邓醒是看见宋惊晚才走过来,两个人初中就认识,很久没见面了,但对于目光笼在她脸上没挪半点的白凌昼,女孩仅仅扫去两眼。
她气质好,又学舞蹈出身的,以前初中同学都形容她是只骄傲的小白天鹅。白凌昼麻利地张罗让她跟他们拼桌,邓醒犹豫了会儿,同意了,坐在宋惊晚旁边,宋惊晚给她介绍:“她叫章萤,我朋友。他是谌降我跟他不熟,白凌昼你应该认识。”
面对新认识的朋友,邓醒笑容得体,反倒章萤,望着她的脸蛋尴尬地往旁边挪了挪位,自我贬低道:“你们一对一对的俊男美女才是靓眼,我坐在这里好像有些格格不入了。”
这话听着令人不太爽利,宋惊晚让她不用太敏感。白凌昼又多加几盘肉,豪爽地表示今天这顿都他来买单,章萤看了看目前的账单金额,也愣是没吱声,算默认,宋惊晚下了块牛肉,说:“他孔雀开屏,点起来没节制的,你如果觉得不好意思下次再请吧。”
好。
章萤喏道。
邓醒不愿意被请客,坚持和他们aa,白凌昼在跟她费口水战,其余三人则不插嘴地默默吃饭。盘子里放着最后一片羊肉卷,章萤和谌降的筷子同时伸向。“你吃吧。”男生绅士地让菜,章萤嗯了声,脸有些红。
“十月底邓醒有个舞台剧演出你们去不去?”白凌昼不知从哪儿得到的小道消息,催大家一起去捧场。邓醒脸色变了变,“只是小舞台剧,没几个人会来看的,可能连位置都坐不满”
“那我们更该去了,我当你的观众。”他说。
宋惊晚说如果你不介意自己也会去捧场,邓醒小声回了句谢谢。吃完火锅,白凌昼不想浪费和她偶遇的机会,提议继续再去哪儿玩,章萤没什么意见,看向谌降,后者在用纸巾擦拭桌台。
“晚姐,一起去。”白凌昼想带邓醒去溜冰,他知道宋惊晚在的话,她答应去的几率更大。宋惊晚揉了揉小腹,正好也打算去商场买东西,几人起身,白凌昼去结账,宋惊晚走在谌降前面,却还没能走出几步,直觉谌降在自己身后迅速靠近,几乎快挨着她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