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主子没来,这等屈辱,她那般尊贵之躯如何使得。”
唯一的陪嫁侍女因为在马车内,堪堪躲过了被赶回的命运,不过她并未感到庆幸。
素凉靠在车窗旁闭目养神,只怕这些人根本回不去。
丢了幽国的脸面,那人能放过他们才怪。
至于身侧的言语,素凉并未在意,或者说,早已习惯了。
手有一搭没一搭拨着窗畔红色的穗,感受着心脏的跳动,前两日带来的疼痛似乎消减了许多。
犹记得那天夜里,自己本来是真的满心欢喜。
“宁儿。”
素凉坐在一棵树下,小脑袋抵着树干,等得都快睡着了。
听到这声轻呢,她立刻便回神,看到心心念念的人朝着自己走过来,想???也没想就小跑了过去。
小姑娘站在离他一步远的距离,巧笑着,静静地看着眼前的郎君。
白玉少年郎,正值双十年华,他有一对使人沉沦的温柔浅眸,鼻梁翘挺,淡粉的唇瓣微扬着,说起话来诗书颇通,婉转道来,每次都会听得素凉入迷。
容立书将手臂挂着的披风挂在她的肩上,胸前十指熟稔地打了个蝴蝶结,“抱歉,让宁儿等久了,哥哥给宁儿赔不是。”
小姑娘摇了摇头,眼里闪烁着星光,故作好奇地问道:“立书这么晚叫我过来,可有什么事情吗?”
“唉——”容立书叹了口气,眉宇间蹙得厉害。
“怎么了?”素凉踮起脚尖,抬手抚着他的眉心,“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容立书苦笑着,未语,只拉过素凉的手,暖了暖。
少有见到他这般为难,素凉担忧,“立书说出来,说不定我能为你分忧。”
“宁儿真愿给哥哥分忧吗?”容立书轻声问道。
“嗯。”小姑娘重重地点头。
容立书凝了她许久,方才道:“今日王的旨意下来了,让靖卉公主去启国和亲。”
“王……舍得吗?”素凉显然很意外。
“舍不得。”容立书道,随后,他执起素凉的手,眼里带了乞求,“故而,宁儿去和亲,好不好?”
这句话让素凉懵了好一会儿,她恍如雷击,一眨不眨地睨着眼前人。
“立书,你说什么?”
容立书迫不及待地又说了一遍,“宁儿你去替卉儿和亲,好不好?”
素凉不可置信地盯着他,脑子里糊成一片,喃喃道,“可我是你的未婚妻……”
你怎么能把我推去和亲?
“可我不想她去!”容立书似乎有些生气了,“我们这次攻打启国不成,反而赔了五座城池,如今敌国大军压境,他们指明要靖卉和亲,我们作为战败国,这卉儿嫁过去,境遇可想而知,她如何受得了这苦。”
素凉骤然觉着眼前的人陌生到了极致,她慢吞吞地一字一句说得特别清晰,隐隐间带着几分颤抖,“你不想她去,就想我去吗?”
“宁儿,你与她不同,卉儿是你妹妹,她有父王,还有母后,你眼见着他们一家人生离,心里不难受吗?”容立书紧握着素凉的双肩,试图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