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小逍,在此之前,我兼职过很多工作,也干过不少杂活,”他认真对我说,“画家是我的职业,但这不代表,我跟正常人有什么不同。大家都能做的事,我也一样。”
许如栩一番话无异于在说没必要把他去做一些普通的事情称为特殊的情况。我想开口反驳,告诉他我没有,因为我只是习惯性想为他考虑。
因为在意,所以重视。
但我无法说出口,放在从前,这种话没有任何问题,可如今,他对我的心意一清二楚,我再说出这种话,反倒像是在骚扰。
于是我只能选择退一步,回到原来的位置。可再次靠着沙发,我却没了困意。
许如栩洗完了碗后走了出来,见我盯着天花板发呆,便悄然坐到了我身边,只是我俩中间,隔着礼貌的距离。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还没想好,”我眨了眨眼,低下了头,“这阵子再看看。”
其实我心里已经有了些想法,只是没想好要不要去做,所以我没开口透露给许如栩。我不喜欢没定下任何事情的时候就向外透露,哪怕是对喜欢的人,也一样。
“如果你有需要,我还是能为你介绍工作。”许如栩说的轻松,好像为我谋求一份不错的工作,只是举手之劳的事情。
我苦笑摇摇头,拒绝道:“不用了,我不想再去写一些东西了。”
听我这么说,许如栩沉默了下来。良久,我听到他轻轻“嗯”了一声。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可我已经没有精力再去揣摩他的想法了。
我没法告诉他,在很久之前,我已经不愿去做这种文案类型的工作了。
学生时代的时候我热衷于写日记,总喜欢把爱意都藏在日记本里。我把不能说的话,不能表达的爱意,一股脑倾泻在了日记当中,像是狂热的偷窥者一般,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又在无人知晓的夜晚,悄悄把一篇篇心事填满。
那本日记陪伴了我很多年,封皮都有些卷边了,页面也跟着渐渐泛黄,可心底的爱意依然汹涌。
但现在,日记本丢了,告白失败了,而我,也不愿再书写任何诗篇了。
【??作者有话说】
某人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祝各位宝们六一快乐!
日记
送走了许如栩后,我才想起来,自己一开始承诺商易诀到家报信,结果因为这个插曲而遗忘了。
这让我突然有些愧疚,我拿起手机正准备给他发去信息,正当想着用什么蹩脚的借口告诉他自己没及时回复时,电话来了。
是商易诀打来的,许是见我太久没回复,又恰逢忙完了事情,所以给我来了电话。
听着电话震动几下,我犹豫再三,还是选择了接听。
“穆笨笨。”电话接起,对面传来低闷而又富有磁性的声音,“怎么没给我报平安。”
我支支吾吾半天,本来编好的理由在听到商易诀声音的那一刻顷刻化为乌有,最后只能破罐破摔,“回来的时候,正好碰上了许如栩。”
对面沉默了好一会,像是在理解我口中的“碰到”是哪种情况的碰到。
好半晌,商易诀才冒出一句:“这么碰巧?”
我迟疑地应了一声,这才反应过来商易诀想说的话的意思。
许如栩不是一个会心血来潮就拍板做决定的人,就算是为了回来取文件,他也会提前发信息问我是否在家,而不是这么突然的出现。
但转念一想,或是这个资料,许如栩真的很急用,所以才会这么贸然拜访。
想到这,我又补充了一句:“或许真的很急用。”
商易诀不置可否,接着又问:“拿个文件,应该不会耽误太多时间。”
我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但不知道如何反驳,因为这件事上,本来就是我做得不对。
于是我只能不太有气势地去反驳:“我就是出尔反尔,言而无信。”
我耍无赖,商易诀再度沉默,但似乎又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声音没有起伏地说:“这个是你的选择,我也不能干涉太多。”
商易诀这话瞬间让我的愧疚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我觉得他好像很了解我,因为我就是这般吃软不吃硬。
“是我的错。”我歉疚地说道。
“既然都承认自己也有原因,那我是不是能获得补偿。”商易诀话锋一转,声音不再似开始那般沉闷。
我这才意识到,他给我挖了个陷阱,就等着我一步步跳进去,商易诀这人心眼实在是多。
“没有补偿,”我不愿让他如偿,“和你说了,我是无赖。”
商易诀轻笑,没当回事,接着问我:“那我想邀请小无赖吃个饭,你看行不行?”
第二天晚上,当我出现在约定的地点门口时,我才反应过来,其实我一开始没有想过要答应商易诀的约会。
只是他每次邀请一出口,我又很难去拒绝。
原本约着吃晚饭,但商易诀临时有点要紧事情,他估摸着赶不太上,在下午的时候给我发了个信息。
为表歉意,他还说下回再请我吃,问我今天能不能委屈一下,跟他出门喝一杯。
对此我倒是抱着无所谓的态度,结果答应完又发现,商易诀短短半天内,直接约了我两次,并且我都很自然地答应了下来。
正当我快到越来越熟悉的目的地时,一道身影拦住了我的去路,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前段时日,我陪商易诀回家吃饭时,坐在餐桌上的游卿。
一开始我其实并没有立马认出她,因为她戴着口罩,遮掩的很严实,直到她开口说了句:“抱歉打扰你了,但我想跟你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