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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市里下了一场大雪。
纷纷扬扬,落了遍地的雪白,树枝也缀上了晶莹的花朵。
小时候的冬天,经常会下大雪,厚厚的雪堆积在屋顶的瓦片上,好几天都不会融化,门前的雪地里,还会留下小猫小狗的脚印。
不知道怎么回事,近几年,下雪倒是变得越来越罕见了。
方夏想玩雪,陈槐就只好陪着她下楼来。
雪在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脚踩上去的感觉很神奇,起先是松软,踩到底,又觉得瓷实。
陈槐追在后面提醒:“慢点走,地上滑。”
“我知道。”方夏蹲下,抓起一捧雪,捏成团,向陈槐砸去。
陈槐也不躲闪,仍由她用雪砸他。
他走过去,拉起方夏的手,把手套往她手上戴,嘴里还念念有词:“别冻坏了,长了冻疮会很难受的。”
方夏瘪瘪嘴,忍不住感慨:“陈槐,你现在变得好啰嗦啊。”
戴好一只,陈槐又拿起另一只,抓着方夏的手,仔仔细细给她戴好:“你烦我了?”
“没有。”方夏摇头,毛线帽上的两个小球也跟着摇晃。
陈槐伸手,拍了拍方夏的脑袋,又抓着那两个毛线球揉了揉,语气委屈巴巴的:“还说没有,你明明都嫌我啰嗦了。”
以前,奶奶总是一遍遍地跟陈槐说——
“骑车要慢点,注意安全。”
“切菜的时候小心点,别切到手。”
“天冷了多穿几件衣服,被子也要盖厚点,别冷着自己。”
那时的陈槐,虽然知道奶奶是好意,但听多了也难免会觉得厌烦。
现如今,他自己有了在乎的人,这才明白,原来牵挂一个人的滋味是这样的。
生怕她渴着饿着、热着冻着,生怕她会不开心。
她的一喜一怒,任何一丝不起眼的情绪,都轻易牵动着他的心。
“陈槐,你听!”方夏拉着陈槐的胳膊,晃了晃。
陈槐从回忆中回过神来,问她:“怎么了?”
“你听,是有什么东西在叫吗?”
两人都不再说话,仔细去听,果然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陈槐循声找去,拨开花坛里的杂草枯枝,在破旧的纸箱子里发现了一只小猫。
旁边还有只大猫,应该是它的妈妈,可惜早已四肢僵硬,被冻死了。
小猫藏在猫妈妈的肚皮下,也许是因为这样,它才活了下来。
陈槐和方夏把猫妈妈埋了,至于那只小猫,他们决定带回家里养着。
两个人一起用热水给小猫洗了澡,又用吹风机仔细把毛给它吹干。
小猫很乖,全程配合,不叫也不闹。
陈槐用快递纸箱和旧衣服给小猫做了个小窝,趁这个时间,方夏去熬了米汤,一勺一勺喂给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