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敬存的性向没有对外公开,但他们走得最近的几个兄弟都知道。
云章比两个人大两岁,在三个不正经的人里相对正经一点。“闵乔老弟,多大了?”
闵乔不擅长交际,给严敬存做特助这半年得到了不少锻炼,但还是略显腼腆。“18。”
戚泽咬牙看着自己兄弟,指责的眼神明晃晃在问“这么小你都下得去手?畜生!”
云章深表认同。
闵乔不知道两个鬼精的人已经看穿了他们的关系,还以为自己瞒得很好,装作和严敬存只是朋友。
“还是老位置吗?”戚泽招呼着几个人在麻将桌上选座位。“来,照顾年纪小的,闵乔先选。”
“不,我不会打麻将。”闵乔局促地摆手。
麻将属于娱乐活动,非生存必要,在组织内不被允许,他和古恩最多偷偷玩过扑克牌,因为扑克牌没有声音。
戚泽没料到,他以为兄弟在美国几年会喜欢玩得开的呢,这个这么乖啊?不会打麻将。
严敬存开口,“今天财神正北方,闵乔坐这。”他把人轻轻按在椅子上,自己选了闵乔左手边的东方位置。“闵乔不会我教他,闵乔的输赢我全包。”
戚泽爽快地答,坐在了正西方。“行,那我们今天友谊局,本来也是给你接风洗尘找个地方聊聊天。”不过外面太冷,冬天人又懒得运动,室内娱乐正合适。
“闵乔,放心打,他有钱,给他放放血。”云章凑热闹。
“敬哥……”闵乔呆呆地望着男人,他真的不会打牌,他只认识一个“發”,肯定会输的。
“我们玩简单玩法,你很快就能学会。”他的乔乔很聪明,严敬存相信他。
闵乔抓完牌后摊开在桌子上,第一把明牌打。
“遇到一样牌的放在一起,连数的牌也摆在一起。”严敬存耐心交着,另外两个也指导每种花色叫什么。
“明白了吗?”严敬存上身倾斜过去问。
“明白一点……”他打出一张和其他牌没有关系的“幺鸡”。
戚泽摸牌后手里换了一张“二条”打出去,云章碰“二条”,打了一张“八万”,严敬存用不上,他看了一眼闵乔也用不上“八万”,摸牌后给闵乔喂了一张“六万”。
“可以碰,可以碰。”戚泽和云章七嘴八舌地同时指挥闵乔。
过一圈牌,严敬存又打出一张“六万”。
戚泽笑道,“刚抓的牌?”
“嗯。”严敬存大言不惭,毫不心虚地撒谎。
闵乔看不出来,还在为敬哥感到可惜。“太可惜了,留在手里能凑成一对。”
“你一对‘六万’,我一对‘六万’,谁也不拆不是对顶对死了。”
闵乔恍然大悟,是哦,他有个碰碰对肯定不舍得拆开打的。
云章和戚泽对视,兄弟在哄老婆呢,那他们也让着点“小嫂子”。
奈何闵乔第一把的牌太烂,他们无从喂牌,戚泽自己抓到了胡牌,不能强行放水,胡了第一把。
闵乔低头怀疑自己是不是太笨了,毕竟组织没有培训过打麻将,他不擅长娱乐活动。但是第二把开始,他莫名其妙胡了,第三把又胡了,接二连三地赢牌。
云章笑着给赢家筹码,“看来敬存给闵乔选的位置很对啊。”
服务员端来了饮品和果盘,凑巧他们铁三角都不抽烟,闵乔也不抽烟,吃点水果来解渴。
“热带水果便宜吧?”云章问。
“便宜,香蕉卖不完烂在树上,从树上掉下来能砸到人。”
戚泽拇指把青提弹出条抛物线用嘴接住,“怎么不卖出去啊?出口到北方赚钱。”
严敬存打出一张“三条”,坚持不懈地给闵乔喂牌,闵乔缺什么他打什么。“缺船,港口简陋,航道不通,本地果农也不懂。”
戚泽眯了眯眼睛看着兄弟,嘴边的啧啧啧没出声,太惯着了,这牌打得简直放大洪水。“那这次严氏航运能包揽所有出口航道吗?”
“打算先出一批船占领市场。”
圣玛官方把项目给他们,他和州财政长承诺帮助新建港口,长期垄断不现实,也很危险。他们打算趁着空白期先占领市场,制定进出口规则,港口运营规则,细节到水道宽窄,泊位大小,水深。一旦基础打下,后来者只能遵守规则,努力靠近严氏标准,或者与严氏合作。
“你觉得戚家去那边开家连锁酒店怎么样?”
“现在不是好时机,圣玛本地人很少住酒店,他们随便找个地方就能睡,国外来的人鱼龙混杂,身份不方便核对,还有犯罪分子。”
闵乔点头认同,他还记得他们到达圣玛市的第一晚就被吉普赛老妇人给骗了,还找打手准备杀人越货。
“西瓜甜吗?”严敬存看他一直扎果盘里的西瓜吃。
“甜。”
麻将桌四个角都放了果盘,严敬存假装不经意地拿起闵乔用过的叉子扎了一块西瓜送到嘴里,不算太好吃,冬天的西瓜再如何精心培育也差了点味道,但是看闵乔吃得很开心。
“一饼。”闵乔轻轻打出一张牌,不像男人打牌会磕出个响,也不会大声叫牌,清秀文气的样子像个大学生。
“碰”,严敬存又把“一饼”捡回去。“等港口快开通时,可以考虑在港口旁边建个海景酒店,人流量大生意应该不错。”
“成,你看什么时候合适,给我个消息。”
以后两家在海外也有个照应。
闵乔果然学得快,能触类旁通,两圈牌之后,他不再明牌了,能自己琢磨打哪张牌,偶尔才需要严敬存帮忙指导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