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乔在东南亚长大也不太懂这些,但他明白一切按照严敬存的话做就对了。
上午十点十分,仪式正式开始,闪光灯疯狂闪动,各方媒体抢拍照片准备回去发新闻稿。
圣玛市市长和严敬存分别代表双方发言,发言结束后,按照中式的规矩上香,同时按照当地的规矩钟楼敲钟,最后放烟花。
无论台上台下,闵乔总跟在男人侧后方一步之遥的位置,他们的爱意隐秘、且无人知晓。
严氏航运带着海鸥图标的第一艘轮船正式下海航行,从港口缓缓推出,在大海上划出一道白色的浪花,绕行一圈最后靠岸停泊。
岸上掌声雷动,闵乔仰视着他的爱人。
两人的目光对视,严敬存有一种想要拥抱身边人的冲动,却不知碍于什么收回了手。
现下大家都很激动,不少人互相拥抱庆贺,即使他抱一下闵乔应该也不会被过多怀疑,但他抬起手犹豫两秒又缓缓放下。
闵乔注意到了他的动作,没再继续靠近,这样已经足够了,再近一步会给他的爱人带来麻烦。
魏思达看着别人的成功,眼睛猩红,仿佛迫不及待地要把那个人从高高在上的位置上拉下来。
终于问答会开始,迎来了他期待的重头戏。
闵乔身为总负责人之一,作为代理发言人回答媒体的问题。
“闵先生,请问严氏预计开通几条航线?”
“目前计划首批开通三条主要航线,五条支线,能够到达16个国家与地区。”当然这只是初步,他知道严敬存的野心是航线能够覆盖全球。
“闵先生,可以谈谈港口建设过程中您认为最辛苦的事情吗?”
闵乔眼睛轻眨,面对这样的大场合他还不能应对自如,有些经验必须花时间完成,光靠别人教是教不会的,他年纪太小,不知道这种情况说一些例行的场面话客气话给媒体交差就行,努力地思考记者的问题,谨慎地回答。
“我认为是克服高温天气和台风天气带来的困难,这里的夏天很热,大家需要在炎热的天气里工作,非常辛苦。”
严敬存坐在台后听着,不算很好的回答,没说到点子上,也不懂国内外媒体的宣传套路,但好在没出错。
忽然台下有人提问,“闵先生,请问高温天气工作,严氏有做措施保护工人的安全吗?”
“当然……”可惜闵乔为了谨慎,回答语速缓慢,下一个问题紧接着到来。
“听说有员工在工作中被人劫持受到伤害,你们是怎么处理的?”
闵乔抬头望向台下声音的来源,那个人不像是媒体记者。被人劫持?严氏唯一一个被人劫持过的员工不是他吗?但那个人是怎么知道的?
台下哗然,有人存心引导,各种尖锐的问题接踵而至。
“有人看到严氏和塔雷工厂打架,你们是黑吃黑吗?”
“塔雷进监狱是你们做的吗?严氏以后会一家独大成为第二个塔雷工厂吗?”
闵乔心跳加速,他们和塔雷打架已是大半年前的事情了,这是被谁翻了出来?怎么能把严氏航运和塔雷工厂相提并论呢?
“大家请安静,听我说……”他试图安抚大家的情绪。
“听说严敬存失忆了,是真的吗?”黄锐凡趁乱喊出问题,以为没人能看到他。
很快有人搭腔,“严总是因为失忆才缺席之前的会议吗?”
“严总脑部有病,还能担任严氏航运的职责吗?”
闵乔略微激动地反驳,“严总身体健康,你们不要乱说话。”
严敬存在二楼仔细看着,一一记住那几张脸,方便算账。闵乔说错话了,闵乔从不和人吵架,和谁吵都吵不赢,媒体十分难缠,和媒体吵架没有胜算,说得越多把柄越多。
某些媒体会刻意激起被采访人的情绪,以获取更多自己想要的信息,或者人为制造新闻,这是一种很常见也很阴损的手段,但显然闵乔不知道,上当了。
其他不知情的媒体记者也被卷了进来,想要顺势挖掘一些黑暗的真相与秘料出来,回去好写出一篇惊爆新闻。
“闵先生,严总为什么派你来发言?”
“闵先生,你是在骂记者吗?为什么害怕提问,请正面回答我们的问题!”
闵乔一心想要维护严敬存,失去了原本的谨慎冷静。“严氏航运与政府合作……”
该冒头的差不多都浮出来了,严敬存踏着皮鞋下楼,保镖向两侧拉开大门,会场忽然陷入安静,找茬的人把头埋在人群里,刚才咄咄逼人的记者面对严敬存气势一下子弱下去了。
严敬存理所当然地坐在主位上,闵乔立马把桌面上的麦克风递过去。
“各位朋友,请坐。”
除了扛着摄像机的,其他人逐渐回到座位,柏恒带着保镖将会场围了一圈。
“那位穿灰衬衫,右脸有颗黑痣的朋友,如果我没记错,你是阿杰手下的打手吧,塔雷和阿杰都进监狱了,你还在为他们做事吗?”
严敬存一句话指出对方的身份。一年前和阿杰打架时他见过这个人的脸,漏网之鱼竟然回来自投罗网。
塞缪拉慌乱地想要逃跑,被柏恒带人按在地上。
“黄锐凡,今年2月底自请从分部外派到圣玛市,第二次见面你问我是否可以给家属安排住处,第三次见面你邀请我去家乡吃茶糕,可我从未和你说过这样的话。”
黄锐凡腿肚子不停打颤,瑟瑟发抖。
魏思达心中暗惊,他收买的卧底被发现了?
“严氏将以商业间谍罪起诉黄先生,请你配合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