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医院!”江绿对周春禾说道。
“不能去啊,听娘的,多喝水,用毛巾擦擦,能降下来。”周婆子拦到。
“去医院!”
“不能去!”
周春禾脑袋都要炸了,两个声音在里面吵得不可开交。
“他娘的,不管了,上医院!”周春禾抱起媳妇朝乡卫生所跑去。
“我的孙子啊…”周婆子追了出来,叫道。
“娘,你告诉二爷,明天早上让大满喜牙给我送下菜……”
江绿迷迷糊糊,嘴角轻轻上扬,这个男人再一次选择了她。
从王家坝村到乡卫生所近3公里,以江绿的脚程,约摸需要半个来小时,以周春禾的脚程,大概二十来分钟。
可是江绿感觉自己飞了起来,周春禾激烈的心跳和粗重的喘气声一声声传进她的耳朵里,伴随着的还有呼啸而过的风。
周春禾抱着她,在跑。
怕她颠簸,又控制着自己保持平稳,实在太难两全。
但是周春禾做到了。花了不到20分钟的时间,江绿觉得,最多一刻钟,就到了卫生所。
“医生,医生……”周春禾还未到医院里面,就喊了起来。
江绿看到里头有医生冲了出来。
多少年后,江绿回想起这一幕,仍旧触动不已,这个粗糙的汉子在决定带她上医院的那一刻,就做好了放弃自己的孩子、保自己媳妇的打算,他是真的觉得大人和小孩只能保一个。尽管他心痛不已,但是更加担心不已,所以他不是尽力而为,而是全力以赴奔跑到了医院。
医生给江绿用了药后,问他们怎么来的。
“就腿着来的。”周春禾衣服湿透,能拧出水来,头发丝上还滴着汗水。
“腿着来的?大晚上?从王家坝?”医生不相信,这太违背客观规律了。
“我作证,医生,他的确是腿着来的。”江绿看着周春禾,神情安详,目标坚定,她一定要给他生一群娃娃。
43四个鸡蛋
下半夜,江绿的烧退了,周春禾睁着猩红的眼睛,在一旁给她喂水。
“你也趴着休息一下。”江绿有些心疼,声音哽咽。
“别管我,我没事,你赶紧睡觉,来,再喝口水,医生说了,你得多补充点水分……”周春禾絮絮叨叨,没完没了。
“你像个唠叨的婆婆。”江绿轻轻笑道。
“那我娘可没我这会话多。”周春禾顿了顿,继续说道,“谁让你大半夜害我担心一场,还不能让我说说了?”
“让,让,你使劲说。”江绿豁然。
明明是一个不善言谈的汉子,这一会却像是唠叨的母亲,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重复着医生的话。
“来,再喝口水。”周春禾又给舀了一勺子水到嘴边。
水是温热的,难得这汉子这样的细心。
“你害怕了?”江绿抓着周春禾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