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皮眸子亮了:「什麼辦法?」
「有個人也許能幫到你。」青旗的手指不停地在茶几上劃圈圈,「他叫何采駿,曾經是甜水巷的總教頭。」
幾百年前,甜水巷是狐族冰奴們的住所。
「要知道,你遇到的問題其實很多冰奴也同樣遇過。她們的主人經常克制不住自己,會一不小心……提前結果掉她們。」她做了一個殺頭的手勢,皮皮的眼皮眨了一下。
「我不是冰奴。」她說。
「你和冰奴一樣,來自人類。」
皮皮的身子向前傾了傾,雙手支頤:「請繼續。」
「何采駿是昆凌族裡一位著名的巫師,當年與青桑同門學藝,輪輩份算是青桑的師弟。可是他脾氣古怪、性情放誕、得罪了很多人。職位也從昆凌族的大護法一路貶到甜水巷總教頭這個不起眼的小官。」
「他認識賀蘭?」
「認識。何采駿地位如此之低,基本上沒機會跟賀蘭搭話。這位老兄倒也沒什麼野心,官大的時候沒見他幹什麼正事,整天沉迷於各種歪門邪道。到了甜水巷,卻忽然清醒過來,發明出一套訓練冰奴的辦法,極大地提高了冰奴的壽命,避免了她們與主人之間的悲劇。——從那時開始,甜水巷名聲大振,從那裡出來的冰奴,不旦姿色絕倫而且武藝高深,她們身上『人』的一面漸漸被『狐』的一面取代,肝臟也變得不那麼具有吸引力了。從那以後,一些冰奴與主人之間有了健康良好甚至是持久合睦的關係。」
皮皮不禁想起了鍾沂。她如此能幹,武藝又如此高強,和沙瀾方氏四處飄泊,親若一家,莫非她也被何采駿訓練過?
「他訓練的方式很殘酷,卻相當有效。真永之亂時,狐帝兵力不足,這些冰奴跟隨主人們參加戰爭,有兩位還立下了赫赫戰功。那段時間可以說是何采駿名聲最響的時候。只可惜沒過多久他就得罪了賀蘭觿。」
「哦?」
「你的某位前世聽說了這位教頭,不遠千里地找到他。不知遇到什麼情況,想讓何采駿訓練自己……」
與賀蘭認識多年皮皮已經習慣了狐族關於時間的描述,如果他們說「沒過多久」,並不是指「沒過幾天」,或者「沒過兩個月」,而是指幾十年、甚至一百年以後。
她的眼睛眯了眯:「她成功了?」
「她死了。」
「……」
「她事先沒說明自己的身份,何采駿以為她只是普通的冰奴,就用貫常的手法訓練她。沒過幾天這個女孩就在訓練中意外死亡。」
一陣寒意浸入肌膚,皮皮瞪大眼睛,默默地看著她。
「這事終於被賀蘭觿發現了,何采駿聽到消息,一路逃到蓄龍圃乞求青桑的庇護。根據狐律,祭司不得面見青桑。何況當時已有南北協議,賀蘭觿也不能北上。賀蘭觿就公開威脅青桑,讓她交出何采駿,不然就禁止昆凌族進入南。要知道,南方富有,蓄龍圃遠在北關,很多開銷明里暗裡都依賴於幾個南方昆凌大族的供奉。他們之間有很多金錢和貨物的來往。賀蘭觿知道這些,一直是睜隻眼閉隻眼。青桑覺得犯不著為了個何采駿得罪賀蘭觿,但她是個要面子的人,賀蘭觿公開威脅,她立馬答應,那也太丟人了。所以她就斬下何采駿身體的某一部分,派人交給賀蘭,說人已經處置了,成了廢物,希望賀蘭看在她的份上留下一條性命。」
「於是賀蘭就放過了他?」
「沒有。賀蘭不信,說可以饒他一命,但一定要見到這個人。青桑就派人把何采駿押到南嶽。等賀蘭見到他時,何采駿已經嚇得半瘋了……賀蘭又廢掉了他的一隻手,這才算了結。」
皮皮深深地嘆了口氣。
「與他父親相比,賀蘭已經很仁慈了。可只要任何事情與沈慧顏相關,他就變得心狠手辣、不依不饒。」
「這個何采駿,現在在哪?」皮皮問道。
「『這位』,注意你的量詞。」花青旗更正,「昆凌何家雖然不大,他是何家的老二,是狐族的貴族。」
皮皮想了想,微微皺眉:「就算我找到他,他與賀蘭仇深似海,會來幫我?」
「你不能告訴他你是誰。」
「我身上有賀蘭的種香。」
「我可以讓你身上的香味不顯示。」
「就算這樣,無緣無故的,他為什麼幫我?」
「因為他欠我一個人情,」花青旗側過臉去,輕輕地喝了一口花茶,姿勢優雅地將茶杯放下,呡了呡嘴,「他不是瘋了嗎?我把他治好了。」
皮皮放下茶杯,站了起來:「他在哪?」
「皮皮你先想好。」青旗一把將她按住,「第一,這事不能讓賀蘭知道,因為他肯定不同意。第二,你的身份不能暴露,何采駿知道了就算不敢殺你也會報復。第三,我不知道何采駿會用什麼辦法訓練你,只知道他手下死過很多冰奴,也許你也過不了這一關,若是有個三長兩短,賀蘭不會饒了我……」青旗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臉上,「說來說去,關於這件事,三十六計走為上。你不肯走,一定要跟賀蘭在一起,那麼何采駿就是我給你出的下策。」
「我選下策。」皮皮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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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這更的度也是醉了……名聲已壞。但我要說,我即將寫到自己最不擅長的內容了,所以最近花了一些時間閱讀資料。有很多童鞋說第三部跟第一部很不一樣。這是當然,因為我憎恨重複。《結愛》三部曲每一部的主題和側重點都不一樣,不管你們怎麼看,我反正是放飛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