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設在花廳中,廳中多了兩人,似乎也多了幾分生氣。
李佑白含笑問簡青竹可還適應宮中生活,有無短缺。
簡青竹一五一十地答了,模樣先是有些侷促,不過和顏悅色的李佑白漸漸令她放鬆了些,很快便對答如流。
周妙一面聽,一面埋頭喝茶,眼光瞄向另一側的李權,忽而察覺到他露出的手背上纏了一圈白紗,像是受了傷。
話題這就有了!
可惜花廳里不是閒話的地方,周妙苦苦等到膳後,陳風領著簡青竹逛莊園,周妙落後半步,回頭見李權立在檐下,她順勢開口問道:「李小將軍的手怎麼了?」
李權見她的目光落在他的左手背上,答道:「小傷而已,被貓抓了。」
周妙驚道:「真的?是那一隻翻雪奴麼?」上次見的時候,那一隻白足黑貓明明和他還很親近。
「假的。」李權笑道,「確是小傷而已,無須掛懷。」
周妙一愣,卻覺二人間陌生的氣氛消散了些。
她隨之一笑,正欲開口,卻聽身後李佑白的聲音喚道:「李權。」
周妙回身望去,李佑白換上了一身黑衣,身披斗篷,腳踩馬靴,分明一副將要出門的打扮。
周妙問道:「殿下,這是要出門?」
李佑白目光自她臉上掃過,見她面目含笑,道:「今日山間無霧,正是冬獵的好時候。」
周妙赫然想起了檐下掉著的熏兔,轉眼又看李權。看樣子,是要一起出門冬獵了。
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找到說話的好時機?
出門冬獵,何時才能回來。
周妙的笑容淡了,又道:「那殿下和李小將軍小心些。」說罷,她便轉身朝簡青竹而去。
李權見她走遠,收回目光,側臉卻見李佑白正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殿下?」
恰在此時,僕從雙手捧了烏木長弓來,李佑白側身捉過,便道:「走罷。」
天邊的太陽昏昏欲墜,曹來又飢又渴,嗓子都快幹得冒煙了。
這一個年過得真晦氣。
李佑白收了他的木牌,卻遲遲不放他走,儘管他賭咒發誓,絕不會將他的腿疾告訴旁人。
可是他記得李佑白當時神情甚是淡漠,仿佛已經不甚在意。
曹來不禁心想,他大概真是活不成了。
孟仲元救不了他,就算他知道了,興許也根本不管他的死活。
要是知道自己私藏了書信,而李佑白拿到了四十二所的木牌,孟仲元第一個就要將他千刀萬剮。
曹來口中發不出聲音,只得心中唉聲嘆氣。
他的耳邊卻忽聽窗外一道女聲問:「那個吐火羅巨鳥就在裡面麼?」
是一道陌生的女聲,先前沒聽過。
這又是誰?
簡青竹逛了半天園子,聽僕從說莊裡有一隻會跑的巨鳥,轉瞬便想到了吐火羅巨鳥。
她心癢地想要取鳥糞研究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