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就喜欢。”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风流你个鬼!好教养的他也忍不住想破口大骂,可还没待他骂出来,眼前一切忽然消失,睁眼,他躺在自己的床上,外面的天刚蒙蒙亮。
他披着衣服走出去,看见秦冲在他的藤椅上睡得正香,嘴里还呢喃着:“宝贝……”
听到那个称呼的一瞬间,回想起刚才梦里的屈辱,气得直接一把推倒藤椅。
秦冲整个人摔到了地上,给摔醒了,摸着后脑勺站起来大叫:“谁呀?谁推老子?”
看见面前站着的人,一瞬间惊喜:“你肯出来见我了?”
“你……”楚晏看着秦冲,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想要呵斥却难以启齿,最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怎么还不走?”
秦冲固执道:“我说了,你不给我解释清楚我是不会走的!”
楚晏咬牙切齿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转身往走院门口走去。
秦冲纳闷:“你去哪?”
楚晏头也不回:“报官!”
秦冲追上去拦在他面前。
楚晏冷漠地看着他:“秦都督还想做什么?”
秦冲紧紧盯着楚晏,目光灼热得赤诚,“我可以走,但是就这样走我不甘心。”说着,突然伸手抱住了他。
虽然在梦里抱了无数次,但这种真实的触感更令他喜悦。
楚晏始料未及,竟忘了挣扎,感觉到男人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耳畔,“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对我的态度忽然就变了,现在我要走了,有一句话想对你说——”
楚晏忽然知道他想要说什么,这时,听见禾玉在院门口喊:“掌柜的——”
“掌柜——”声音戛然而止。
跑进来的禾玉和阿昭看见两个人抱在一起的情景,张大了嘴巴。
被自己的伙计看见这样的情景,楚晏立刻就要推开秦冲,秦冲死死搂紧他,一字一顿地说:“我喜欢你。”
“楚晏,我喜欢你。”
他扳着他的肩膀,热切地看着他,问:“你可曾喜欢我?”
那双猎鹰一般的眼睛是那么的明亮,热切的,期待着他的答案。
也许是那双眼睛里的光彩太亮,楚晏有一瞬间的迟疑,很快答道:“不曾。”
那双眼睛里的光亮渐渐灰暗,失去色彩,“好,我知道了。”
说完,放开他,转身走出去。
那背影明明是高大的,却显得那么的萧瑟,落寞。
看着秦冲和阿昭走了,禾玉小跑过来,“掌柜的……”
楚晏晃了晃神,问:“你方才找我什么事?”
禾玉道:“南陵王的小公子来了,点名要见掌柜的你。”
楚晏疑惑,他从未与南陵王的小公子有过交情,找他做什么?
禾玉道:“掌柜的,我听说这南陵王的小公子,因为南陵王的功勋早早就封了个王爷,南陵王这几年在漠北戍边,他没人管教,便仗着自己是皇亲贵胄,欺压百姓,喜好美人,只要看中了,不管男女,直接抢回去强占,掌柜的你要小心。”
楚晏心下明了,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因着都督府还在建设中,秦冲这几日都在衙门公干,如今被楚晏赶出来,他也只好回衙门待着了。
秦冲一进门,就有几个衙役走过来:“都督,您可来了!知府大人在堂上等你,因为昨天那几个人,知府大人很生气。”几个人脸上写着担忧。
“放心,我自有分寸。”秦冲点头,拍拍他们的肩膀,走了进去。
沂水知府坐在堂上,表情严肃,“秦将军,你为大越立下汗马功劳,本府一直很尊重你,但你昨日对无辜百姓滥用私刑,本府实在不能理解,本府希望你能给本府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本府只能按照律法处理了!”
秦冲往堂上一跪,“此事确是秦冲鲁莽,所以今日秦冲特来领罪,请大人按律法处置吧!”
知府一惊,秦将军的为人他是知道的,不会无缘无故滥用私刑,所以他等秦将军给他一个解释然后他再酌情处理,可没想到秦将军连解释也不解释,直接就让他处置……
知府摸了摸胡子,“秦将军,你真的不打算解释一下吗?按大越律法,滥用私刑者应依施加的刑罚加倍处置,你打了他们五个人每人三十大板,那么你应该相应承受六十大板。秦将军,你要想好了,六十大板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来的!”
六十大板?!一个板子就要二十斤,普通人能挨四十大板就已经是极限了,都督当过将军,身体就是再强壮,这六十大板下来……
阿昭不明白情况在外面干着急,“爷您这是犯什么傻哟?!做什么要挨这六十大板哟!”
“我们知府大人很好说话的,都督您倒是解释一下啊!您是因为楚……”
外面听着的几个衙役是知道内情的,冲上来想为秦冲说话,却被秦冲制止:“无需多言,这六十大板我受了!知府大人请吧!”
客栈大堂,坐着一位锦衣华服的公子,这公子看上去二十来岁,长得还算俊俏,一双狭长的眼睛显得有些刻薄,这公子身旁还立着四个彪形大汉,个个表情凶神恶煞,吓得其他吃饭的客人胆战心惊。
这公子翘着二郎腿,一手烦躁地扇着扇子,一手不耐烦地拍桌子:“你们掌柜的呢?怎么还不出来?一个小小掌柜,难道要本王爷亲自去请么?!”
这时,后堂的帘子被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撩开,紧接着走出来一位面容绝美的白衣公子,墨色长发被一根白色丝带束起,皮肤白得似上好的羊脂玉,温润得透光,五官线条优美柔和,最美的是那双澄澈明净的眼睛,像春风吹过碧绿的湖面,阳光洒下点点金色,引起一片碧波荡漾,流光溢彩。望进去的时候,像是看到了一个宁静而斑斓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