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醒的啊!”蓝镜缓过来第一件事就是一掌拍向苏乔,而后给自己顺了顺气才说:“叶君和莫少侠去后山了!”
“我睡够了就醒了呗。”苏乔挑眉,又嘟囔道:“凭什么他去得,我就去不得了……”
“你都睡了四天了,吃药也不见好,叶君都快急死了,刚才药房起火,药我让人重新熬过来。”蓝镜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一口又答他:“有个弟子说在后山看到了很多死虫子,莫少侠和叶君就去看了。”
“死虫子有什么好……谁跟他说的?”苏乔说着,在剑阁中看到的那抹身影又是一闪而过,他撑着上身起来,这才发现右肩有伤。
蓝镜冲他摆摆手:“你肩上有伤,当心!”
“谁跟莫清砚说的后山有异样?”他来不及思索是如何受了伤,仍是追问蓝镜:“凤台弟子?”
“当然凤台弟子啊,那后山可是人家禁地,旁人——”
苏乔心中警觉,他一手紧紧攥着床单,又问:“可是、可是嘴角有一道疤,看上去……”
“咦你怎么知道啊?不过那人是侧脸有一道疤,不是嘴角。”
“你刚刚说药房起火了?”苏乔掀开被子坐起身来,顾不上腿还有点软,两脚急急往鞋子里蹬。
蓝镜见他这着急的样子,一时也不知所措起来:“火都灭了,没伤着人……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药房的火是有人故意放的,”穿衣服时他不慎又将肩上的伤口扯得裂开,痛得他倒吸一口凉气,他咬牙又道:“这虫也是有人放的,那人可能狗急跳墙,要对莫清砚不利。”
若是有心除了莫清砚,恐怕那姓叶的也危险了。
他穿好衣服取下床边挂着的他的刀,急匆匆往门口跑过去,蓝镜在身后叫他,他想了想转身叮嘱道:“不知那人有没有帮手,打不过你就跑——不要往后山跑,往山下跑。”
“那你们呢?!不行,我要去帮忙!”
“就你那点功夫——咳、咳咳,你还是不要来添乱了。”
蓝镜愣神的片刻眼前已经没了苏乔的影子,她追出房门看到一黑影飞掠向后山,只能讷讷道:“这也……太快了吧……”
肩上的钝痛不断让苏乔分心,他一狠心干脆自己把自己点了,右肩顿时没了知觉。
凤台的后山他并没去过,只能一边飞一边留意人经过的痕迹,紧赶慢赶找到禁地入口之时,入眼已是一片狼藉。
他跨步上前抓起地上几只已经死了的虫子,仔细查看后心下一沉,拔了刀握在手中,小心地往禁地之内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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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我遇到这人之后咋天天受伤呢?
21-1子规啼血
这些虫子围绕着禁地死成一堆一堆,到处都是,而来的路上却并未发现有此异样,他推断这禁地之中必定有问题。既然那晚在剑阁此人能放虫伤了自己,便足以证明这些虫子能受人操控,即便不能肯定是有人故意引发这场虫害,但虫害也必然与人有关。
如此一来,莫清砚和叶君此行多半便是一个陷阱。他这么一想,脚下步伐不由得加快了许多。
禁地深处有风,顺着风的来向他越走越深,行了几十步终于听到了细微动静。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火折子吹燃,贴着石壁继续朝里走,转角之处见得烛光闪烁,他甩灭火折子轻手轻脚摸过去,入眼却见白君琰背靠着石壁坐在地上,唇角有淡淡血迹,手中的剑也拿不稳滑落在衣摆上。
“喂!”他匆忙上前,下意识便伸手去探白君琰的鼻息,而后在他脸上拍了几下:“没事吧你?叶君?醒醒!”
而白君琰眉心紧皱,丝毫没有清醒的迹象,倏而猛抽一口气又面色痛苦地摇了摇头,手指紧紧攥着衣摆,握剑的那只手也突然重新用上劲,绷得指节泛白。
他双唇无意识地开合着,苏乔便凑上去听他的呓语。
“不!不要打了……”
苏乔一愣,复而抓了他的肩膀将人晃了一下:“叶君?叶君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
“你醒醒,没人打你——你听得见我说话吗?”苏乔见他满头大汗猜想他是梦魇了,叫不醒便想伸手直接点他昏睡过去,手指还未触到他却又收了回来。
他胡乱摆了摆手道:“算了,这会儿点了你恐怕这一身武功都要废。”
他撇撇嘴站起身,认命似地叹息一声:“念你在剑阁救了我一命,我就再还你一次——这可是最后一次了啊。”说完他蹲下去将白君琰的剑收了,再把人两条胳膊拉起来架到肩上,硬是将人背了起来。
这动作使他右肩上的剑伤重新裂开,立时有温热的鲜血顺着他的衣袖往下流,他偏过头看一眼,屏着一口气站起来咬牙道:“看着没几斤肉……你怎么、怎么这么重啊……”
他本就有伤未愈,背上还背了个身量比他高出一些的人,一步一步走出这密室已然是吃力,也料不到更要命的事情还在等着他。
说是莫清砚和这姓叶的带着一众凤台弟子来了后山禁地,他却不曾见到莫清砚和其他凤台弟子,等他将人背着路走了一半之时,终于是不得不思考其他人都上哪儿去了——问背上这人肯定是没个答案的,但他总不能扔下这人去一探究竟,只能借着微弱的火光在狭窄的巷道里继续前行。
若能这样安稳把人带出去,累就累点他也都认了,最为不妙的是他发现这儿还有别人的动静,听呼吸和步子都不像凤台之人,他无法判断来人是敌是友,只好不动声色地在一处稍宽敞的地方停了下来,佯装休息,却是细心谨慎地把白君琰放在了地上靠着墙,以防有人背后偷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