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门弟子喊道“我有什么好胡说的死了就是死了”
忽然,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明长宴紧紧抿着唇,眼眶染上几分血色,死死盯着那人。他重新掐上那人的脖子,手下的力气用的越重,外门弟子脸色就憋得越红,眼看一口气就要断绝。
怀瑜抓住他的手臂,“明长宴”
外门弟子被他盯得浑身一抖,自己还没来得及连滚带爬地跑,便被明长宴推开。
怀瑜的手蓦然被他甩开,明长宴自己跑了几步,气血攻心,双腿一软,浑身的力气骤然一卸,怀瑜连忙扶住他的肩膀,才使他没有跪在地上。
外门弟子吓得瑟瑟抖,道“怪、怪模怪样。”
其余三人也不想与明长宴纠缠,趁明长宴无法动弹,连忙催促“快快快,走走走”
人消失得没影之后,明长宴心口极痛,仓促的喘了几口气,眉头死死拧在一起。
怀瑜不知如何说话,只能半抱着他,等他自己清醒。
明长宴哑声“你听见他说的话了没。”
怀瑜想了想,点点头。
明长宴十指握成拳,又松开,得出一个结论“假的。”
他突然恨声道“回驿站找明月小岚,你先回去。”
明长宴拍桌而起,刚走了不远,一人挡在他的面前。那人虎头虎脑,浓眉大眼,俨然是刚才四个天清弟子中的一个。
此人突然诡异的开口“大师兄。”
明长宴奇怪地看着他。
这人认得他的样子是谁
“我知道两年前到底生了什么。”
两年前,明长宴跌落烟波江,死讯立刻传遍整个武林。六大门派放出消息肃清了明长宴,下一步就是整顿天清派。
这一天,下了一场大雨。
同暴雨一起来的,还有明长宴身死的消息。天清外门弟子说完,钟玉楼当即掀了桌子“鬼扯鬼扯都是鬼扯”
剑就在手上,他拂袖出门,被李闵君抓住“你找死吗六大门派已经驻扎在了冼月山门口,你去干什么”
钟玉楼道“我要去烟波江大师兄哪有那么容易死我不信,你放开我”
李闵君吼道“哭什么他死了,你也跟着去死吗还是你钟玉楼这么能耐,能一个人单挑六大门派了”
“我”
李闵君松开手“你带着玉宝他们,领华姑娘从密道离开。明月,你拿着苍生令到外面躲起来明月,明月明月”
明月脸上毫无血色,嘴唇惨白,双手紧握,掐出了血尚不自知。
李闵君道“你、你干什么”
他六神无主,嘴唇嗫嚅了几次,小声的问道“大师兄、大师兄怎么了”
李闵君神情一顿,摆手“什么都没有别人说他死了,难道就真的死了吗还是你们认为,外头的人比你们更了解明长宴”
“他是谁,比狐狸还狡猾的人,九条命死不完的。说不定只是找了个法子躲过这一劫。有什么怕的起来,现在要担心的是我们自己,不想你们大师兄回来给整个天清收尸,就都不准哭特别是你,钟玉楼,你像什么样子多大的人了还哭哭啼啼,玉宝比你年纪小都没哭”
钟玉楼听了他的话,心里也有几分相信,吸了吸鼻子,擦干眼泪。明长宴在这群少年心里,向来是天神一样的存在,大家都是跟在他后面当小尾巴长大的,对他有一股盲目自信,认为无论出了什么事情,他都能妥善解决,因此李闵君几句话安抚下来,众人稍稍冷静些许,就连明月的情绪也稳定了几分。
钟玉楼狠狠的用袖子擦了几把脸“我留在天清等大师兄。二师兄,六大门派就在冼月山底下,如果我们内门弟子全都撤走了,他们攻进来,谁挡”
李闵君骂道“谁挡都不是你去挡”
明月道“二师兄,我也要留下来。”
李闵君眼睛一蹬“你妈的,全都跟我唱反调是不是,一个两个赶着去送死。明长宴不在,我的话就不作数了是吧”
钟玉楼握剑“我要在这里等大师兄回来。他回来如何一人力战六大门派,我武功好,我要帮他。”
李闵君恨道“兔崽子,你那点儿鸡毛蒜皮的功夫”
话说到一半,确实说不下去。
钟玉楼天赋极高,武功也极高,此刻年岁不大,却隐隐有明长宴当年惊动天下之风采。天下门派众多,大门大派中天资上等也多,钟玉楼相较这些高手不遑多让,若叫他再勤加修炼几年,假以时日,绝对是毋庸置疑的当世高手。让钟玉楼留守天清,才是现下最好的选择。
李闵君犹豫片刻,说道“好。玉楼留下。”
明月道“我也留下。”
李闵君“你留下做什么明月,别叫我为难。”
他看着明月,心里有一丝纠结。明月此人,在天清内门之中,是脾气最古怪、最难搞的一位。心思敏感多疑不说,成日里脸色也不太好。除了明长宴敢使唤他,包括李闵君在内的其他人,对他都多有忌惮。李闵君敢肆无忌惮的扯着钟玉楼耳朵骂,却不敢跟明月说一句重话,生怕对方想多,或是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