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卅哥。”童宽的声音有些暗哑。
“等等,我们等等,等你再……”陈艾卅也忍不住箍紧了他,却不再动作。
童宽转过了身来,抱住了陈艾卅,在他胸口隔着衣服咬了一口。
“嘶,怎么咬人呢?”
“想咬。”
陈艾卅笑了一声,捏了捏他的腰,故意逗他,也想把两人的这股火给压下来,“宽总,我这还没上班呢?”
“上班也就是我一句话的事。”童宽冲他挑了个眉毛。
他的小孩儿什么时候这么霸气了,陈艾卅也不客气,一把抓住了童宽的屁股,嘴上却还是在讨饶,“宽总,我们还有正事要干。”
“现在干的不就是正事?”
陈艾卅的笑声也有些哑,摸着童宽的背安抚,“这么着急。”
“有点,”童宽埋在陈艾卅的胸口,声音闷闷的,“太久了。”
“你……没?”
“没有。”
“……半年前开始就?”
“嗯。”
造孽啊!陈艾卅心里大声喊了一句。虽然半年前离开了童宽后,他没有再谈过恋爱,也没有和任何人发生过什么关系,但是偶尔的生理冲动还是会有,可他现在才开始后悔,每次自己解决的时候,明明脑子里都是童宽的样子,自己却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他。他知道,对不起这三个字太无力了,多说无益,就让他用剩下的日子,慢慢偿还这半年来的缺失吧。
“我们,先去找一下郭响?”陈艾卅一下一下轻拍着童宽的背,“都答应人家了。”
童宽从陈艾卅的怀里挣脱了出来,突然问了陈艾卅一个问题,“祝明修会坐牢吗?”
“不知道,”陈艾卅从他的眼睛里读到了一些心软,“不想惩罚他?”
“先去派出所了解一下情况再说吧。”童宽叹了口气。
陈艾卅点了点头。
两人刚走到派出所门口,郭响就出来了,面上带着个特别客气的笑,“老卅,童老师,来了啊。”
陈艾卅挑了个眉没什么好气,倒是童宽,虽然面上还是有些清冷,到底还是带着一丝笑点了点头,“嗯。”
郭响这次没把他们俩往问讯室里头带,倒是进了一间挺大的会议室,进门前还招呼一个小警察倒两杯水进来。
刚端进来的两杯茶还冒着热气,陈艾卅瞥了一眼还看到了底部的一些茶叶,有了些对待巡查领导的意思郭响应该是有备而来,就是陈艾卅多少有些像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民警要去袒护很明显的犯罪行为。
“让童老师受累了,实在对不住。”郭响什么都没说,先赔了个礼。
童宽没说话,表面还是淡淡的,仿佛没听见一样,陈艾卅也什么都没说,只是盯着郭响看。
“我们这,”郭响往前坐了一下,手放到了桌上,“的确有很多不规范的事,小地方,穷,难免的。”
陈艾卅见他要为人开脱,立刻打断了,故意往严重里说着,“穷不是要杀人的借口。”
“没没没,老卅,咱不能这么说,不至于杀人,他们没那么大胆子。”
“没要杀人?”陈艾卅的身体也往前倾了倾,话里头充满了压迫感,“你知道我刚找到童宽的时候他什么样吗?他就靠在一棵树上!!叫不醒!后来醒了也迷迷糊糊的,你们说没要杀人?!还要怎么才算蓄意杀人?”
“不是……老卅,你冷静点。”郭响见陈艾卅这么激动,也有点着急,“他们没这么大胆子,你问问童老师,他刚到那的前两天,有没有受伤,他们也极力劝阻他不要靠近了吧?”
“那为什么给他下药?弄晕过去?”陈艾卅摆了摆手,“你作为警察,为什么要维护他们,难道你跟他们是一伙儿的?!”
“陈艾卅!”郭响的脾气也上来了,拍了下桌子直接站了起来,“请注意你的言辞!”
“郭响,”陈艾卅瞪着眼睛,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也毫不相让,“我说过,如果你的解释站不住脚,那我会一直往上提起诉讼,派出所有鬼就往分局里报,分局里有鬼就往市局里报,市局里有鬼就往省厅里,你如果还有点做警察的良心,最好不要包庇他们。还有,我不是要报复,要报复我也不会等到现在,我只是要一个解释。”
郭响沉默了好一会儿,又转过头去问童宽,“祝明修说他和你解释过了,他解释明白了吗?”
童宽的手交叉放到了身前,人往后靠了靠,额头上有些碎发掉了下来,他现在脸上已经没了青茬,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又疏离,“他的解释还不足以说明他的行为,说服不了我,”他又向陈艾卅那看了去,“也没办法说服他。”
郭响深深叹了口气,“走吧,我带你们看点东西。”
穷病
两人出了派出所上了郭响的车,是一辆几乎现在快要看不到的帕萨特2000,发动的时候还有一些困难,陈艾卅和童宽坐在后排,他脸上还是有些怒意,倒是童宽,脸冲着窗外边没什么表情。
车从大道上开往了村间小道,这里已经铺上了水泥路,车开上去也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左右拐了两个弯后,在一个自建房的门口停下了,先是郭响下了车,陈艾卅和童宽也下来了。
郭响站在铁栅栏门口,并没有什么门铃,村里的通讯基本靠的是喊。
“老祝!!”郭响一边拍着门一边喊着,“老祝!!!在不在!!开门!!!”
过了一会儿,祝明修没有过来,倒是有个老太太蹒跚着挪了过来,应该是经年的劳作压弯了她的腰,只能弓着背努力抬头看他们,因为太过用力,额头上的褶皱更深了,因为没牙嘴唇还有些往里收,说出话来的声音有些苍老破碎,“你们找谁哇?”